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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海鸥掠过天际,冬日的海风吹起头发。 她按下快门。 绝佳的画面在相机中定格,千愿直起身,望着这场堪称壮阔的日落。 这座位于海上的岛屿不大,却有很多值得一览的景观。夜晚时优美如画的银河,山顶云雾缭绕的湖泊,一望无际的嫩绿牧草,叮咚流水与嶙峋岩石……那都是十分震撼又漂亮的景象,也都值得摄影师一一认真用相片将它们永存。 千愿却低头望向脚底的村庄。 小村落里的人不多,日落而归的渔民三三两两地出现在荫蔽小路上,从遥远的山顶只能隐约看见身影,与一顶顶编织而成的草帽。 一座大城的优美风光中也包含了它的子民,她忽然很想抱着相机跑下去,站在村庄外,询问他们能否为他们拍一张照。 但光是被人注视着都会忍不住害怕到手指轻颤的摄影师,又该怎么稳稳当当地按下快门,怎么能拍出具有灵魂的人像作品。 千愿收起装备,那个先前轻轻浅浅冒出了尖的念头再次浮上脑海,出现得莫名其妙,却比第一次更为强烈。 ……如果崽崽在这里就好了,她想。 - 简大花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地和抱着脑袋蹲在角落长蘑菇的A09号对视。 他确实意识到了岑寒这小子这几天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但也没想到,他居然能不对劲到这种程度。 其实简大花很早就发现了岑寒的异样——那天从酒馆回去时他尚能隐忍,第二天出现,就明显带上了一种不知缘由的焦躁。简大花本以为这年纪尚轻、“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子心理抗压能力不太行,但随着时间过去,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如果单单被那么冷嘲热讽几句都会崩溃好几天,那岑寒怎么可能一个人撑到现在。 想起之前那杯味道美味又令人怀念的果酒,向来懒得cao心闲事的雇佣兵终于好心一回,提着酒不请自来。 ——结果他就看见,那向来冷漠沉静的少年坐在轮椅上,面对着茶几上的东西,像是难以承受地弯着腰,手肘抵着大腿,手掌死死抵着眉骨,大半张脸都被掩在阴影之下。 简大花的目光僵硬地在他身上上下一转,头一回感到三观破裂的震撼,站在门口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轮椅上的少年终于回过神,直起身,侧脸往门口偏了偏。 那是一个极为细微的弧度,简大花甚至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看见血色淡薄到泛白的嘴唇。 “有事吗?” 少年开口,连往常的简哥都没心思叫了,声线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许久没能好好休息一样。 简大花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就看见等不到回答的岑寒安静一会,将头偏了回去,拿起了桌上的东西。 顶着一对毛绒长耳、极具少女心的小玩偶被穿着黑白连衣装的少年握在手中,他的手指轻轻抚着玩偶的耳朵,动作小心又轻柔。 “……我没什么事,” 见识多广的雇佣兵艰涩地开口,他被眼前所见的景象震撼,说话的态度都不知不觉变了,干笑几声:“倒是你,哈哈,在家里穿得……穿得还挺有童趣嘛。” 岑寒抬起眼,终于看了过来。 简大花微微一惊。 他的眼底已经没有了之前那重新燃起的隐隐生机,是死寂一片的漆黑,半点光都映不进去。雇佣兵脸上明显的震惊都无法让他如冰的表情融化分毫,他低低“嗯”了一声,又收回目光,语气平淡。 “我记得订单的交货日期还没到。” 他的反应太过平静冷淡,旁人的目光对他而言宛如不存在。那神态气场能够让想要笑话他的人都无法开口——更何况简大花不是为了冷嘲热讽而来。 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如果可靠,可以成为他接下来一段时间里的摇钱树,自然要小心呵护。 在旁人印象中凶神恶煞的雇佣兵定下心神,强迫自己接受了这外表冷淡的小子竟喜欢毛茸茸的违和设定。他换上了一副温良和蔼的模样,扯过一张椅子,在桌子对面坐下——这间家具布设朴素简单的公寓并没有可以坐的沙发。 然后他把手中的酒瓶“砰”的一声放在桌上,撸了把自己的寸头,颇为文艺道:“小子,一个人生什么闷气呢?来,干了这瓶酒,让烦恼忧愁都烟消云散吧!” ……喝酒。 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什么隐藏在脑海深处的神经,岑寒的瞳仁颤了颤,反射性地拧起眉。 “我不能喝酒。” “——不能喝酒?”简大花跟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高高扬起眉梢,但岑寒的表情实在太过笃定。他狐疑地摸着酒瓶,半信半疑道:“你对酒精过敏?” “……” 岑寒不知为何沉默了下来。 不,他并非对酒精过敏。 就如她当初叮嘱他“幼崽不能喝酒”,但他和“幼崽”这个词分明毫无关联一样。 自那天后,已经过去整整一周了。 每天都出现的小礼物就这样消失不见,连带着送出礼物的那个人一起,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从他的生活里彻底失踪了。 一点点踪迹都没有留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带温度的空气却灼伤了肺部和喉咙,让呼吸与开口说话这件事情都变得困难至极。连续多天彻夜不眠让他的脸色看上去竟染上了一丝丝死灰,眼睛已经被那劣质的晶膜刺伤到痛苦难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