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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齐玉坐在软垫上,若无其事的观察着沈珞珞的表情,心里却是异常难熬。 怕她因为方才之事疏远他,便想着试探试探。 他坐正了身子,敛了神色,问道:“两日后便是寒食节了,沈伯伯邀我入府吃酒,不知珞珞那时在不在府上?” 沈珞珞放下车帘,收回视线,淡淡道:“不在,那日我已有安排。” “是去给沈兄送吃食吗?”谢齐玉问。 沈珞珞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是我父亲说的?” 谢齐玉弯唇笑了笑,“秘密。” “就这,还秘密?老爷子可真的是什么都往外说,干脆你给他做干儿子得了。”沈珞珞撇撇嘴。 “这可不兴说啊,如此,关系岂不是乱套了!” 沈珞珞:“……” 尴尬的氛围一下子就缓和起来了。 谢齐玉心里面压着的石头算是完全落了地。 但他心里另一个疑惑却一直未解开,于是他踌躇了半晌,又问:“你对傅承之可还有想法?若有……我……” 话音未落,便被沈珞珞给无情的打断了:“你什么你,怎么可能有想法,恨他都来不及!以后别再提这个名字,闹心。” “不提不提。”谢齐玉连连应声,“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后面一句话他说的极轻,但还是被沈珞珞给听见了。 她诧异的扬睫看他,“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是替你感到高兴呢。” 而傅承之那边,已经快马加鞭走了一大半的路程了。 即使是押解着两个犯人,还带着个尸体,他们的速度也未曾减缓。 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迎风而行,整个人十分清醒。 脑海中不停的浮现出许知怡的面容,以及她做过的种种事情。 自他们成婚之后,只要他回去晚一点,那女人都要与他闹上一番。 他不先低头,她便不依不挠,甚至还要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 还有云姨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二人一见面就掐,成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勾心斗角,将府里闹得鸡飞狗跳。 想到这些他就头疼。 算下来,二人互相掐架的次数怕是都要超过他每日去给母亲问安的次数了。 简直是不可理喻! 越想他就越生气,越气便越是会想到沈珞珞。 回想着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坐在湖边,安静的犹如一只盛开的青莲。 肌肤胜雪,眉眼如画。 成亲那晚,她画着最精致的妆容,穿着凤冠霞帔,心里眼里全是他。 她在府中时,他从来都没有过后顾之忧。 她总是会投其所好,将所有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从未犯过错误。 更不用说闹出笑话,让他在人前颜面扫地了。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是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要这般对待她。 以至于让她这般厌恶他。 方才离开之时,她用那样冰凉疏离的眼神看自己,让他感到心痛极了。 那眼神里他寻不到一丝情意,只有冷漠。 她与其他男人在他面前举止亲昵,几乎让他嫉妒到发狂。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了。 心好似从那次在月湖街见到她开始,就已经慢慢不自控。 今日在青莲村一遇,更是让他的整颗心都迷失了。 她站在那里不说话,就已经光芒万丈,令人挪不开眼。 说起话来声音更是清灵,犹如山间清泉潺潺而下。 一颦一笑,一喜一怒,皆无人可比。 这样的一个人也只能属于他,属于他傅承之。 他人休想染指! 他暗暗下决心,定要让她再次回到自己的怀抱,谁挡都不行。 思及此,傅承之勒紧缰绳,将所有的不甘皆化为力量,狠狠的抽了抽马背。 马儿吃痛,仰天长厮一声,飞速前行,身后溅起了无数的泥渍。 众衙役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路往城内狂奔。 到达南漳街的时候,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华灯初上,街头人潮窜动。 小摊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街头巷尾。 沈珞珞与谢齐玉道别后,径直入了府内。 一入前院儿,便看见秋莲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婢子在这等你半天了。” 还未等到沈珞珞开口,便见冬葵率先走到秋莲的身侧,将手搭在了她的肩头,嚷道:“阿莲,你是不知道,我们今日……” 咳! 沈珞珞轻咳一声,朝她飞过一记冷眸。 冬葵便知道自己要闯祸了,舌头打了个转儿,赶紧换了话锋:“今儿可忙了,走了好几家空宅子呢。” “那可有寻到合适的?”秋莲眨着晶亮的眸子问道。 “这件事日后再说,爹爹可在府中?” 沈珞珞解开帷帽将它递到了冬葵的手里,款步往凝脂院走去。 秋莲跟在后面,低着头道:“在的,方才老爷还问过小姐呢,说是等小姐回来了去梅园见他。” “恩。”沈珞珞点点头。 她忽得驻足停下,站在青石小阶上默了默。 片刻后,又转身退了回来,改道往梅园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