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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的夜 第90节

    “滴”的一声打开,南笳推门,按门口开关,海盐的香扑鼻而来。

    进去的一瞬间,玄关里也顿时充满了闷而重的,雨水的气息。

    南笳将周濂月的西装丢在换鞋凳上,蹬掉了脚上金色的细跟高跟鞋。

    赤脚踩在地板上,拉开壁橱门,找一次性拖鞋。

    周濂月将换鞋凳上的衣服往旁边推了推,坐了下来,脱掉了湿透的皮鞋和袜子。

    南笳走进浴室里,拿了一方干净的浴巾,出来时,周濂月正走了过来。

    两人在浴室门口撞上,她将浴巾递给周濂月。

    周濂月先没接,进门,拧开了水龙头,先洗了个手。

    南笳往镜子里看。

    周濂月觉察到了,抬眼,与她目光相对。

    南笳呼吸骤缓。

    没有人出声。

    周濂月盯了片刻,忽地一转身,背靠着流理台,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拽。

    潮湿的雨水气息,靡艳辛辣的香水的气息,连同这个空间里,残留的沐浴乳的气息,一并向他袭来。

    周濂月手指收紧,哑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句你问过了。”

    “……是吗。”

    “嗯。”

    南笳只觉得心脏已停止跳动,“……我有问题问你。”

    “问。”

    “……想我吗?”

    周濂月看着她,没有作声。

    南笳上前一步。

    他手肘后撤,手掌撑住了流理台的边缘,用力,小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南笳踮脚,伸手,去摘他的眼镜。

    他没有躲,只是微微眯了一下眼。

    太近,轻易看清她眼尾松石绿的眼影,分明而几分夸张的下睫毛,弓形的上唇沿。

    颓废、轻佻又叛逆的fer girl

    四目相对,只有轻若不存在的呼吸声。

    周濂月张口,“你……”

    南笳知道他要问什么,伸手,手指轻按在他唇上,“嘘。”

    她仰头,声音低不可闻:“我很想你。”

    周濂月目光深黯而不见底。南笳再度靠拢,无法更近了。温热的气息,只差分毫。

    可周濂月仍然没有动弹,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像是一种,隐约的挑战,抑或者,挑衅。

    再这样下去,她恐怕要窒息。

    她伸手,手指顺着他的心口,一路蜿蜒而上,最后,一把揪住他衬衫的领子,一字一句地:“周濂月,我命令你吻我……”

    话没有说完。

    最后一个字,被他重重地吞没于她的唇上。

    南笳呼吸一滞。

    过了好一会儿,才沉而重地拿鼻腔呼出一口气。

    她不自觉的伸手,绕过他的后颈。

    他伸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转了个身,而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流理台上。

    他手掌用力按住她的后脑勺,使她低下头来。

    凶狠地、无章法地吻她。

    她亦无章法地追逐、回应。

    胸腔里,心脏和肺叶都在隐隐发疼,像在燃烧。

    无法抑制。

    第55章 (如果今天吻不到你第一更)

    吊带直筒长裙裙摆上的流苏,自耳后垂下的刺绣发带,线性长条的金色耳饰。

    一切都在轻轻摇晃,连同他们的心脏。

    南笳肩头的皮肤微凉,赶紧伸手搂住裙子,“……衣服弄脏了要赔的。”

    “那就赔。”

    “不是……”她手掌去推周濂月的肩头,“一会儿我助理就要过来了。”

    “打电话叫她们不用来了。”

    “还有关姐,晚点她要打电话聊一个工作的事儿……”

    “……”

    灯光下,周濂月呼吸粗而重,一贯清冷的眼里幽邃而guntang,唇边一抹深红,是她的口红染上去的。

    南笳抱着他的后颈,大拇指指腹抹过那一抹红,微喘的呼吸贴近他的鼻尖,低声说:“而且,我这里没有那个……”

    她话音刚落下,周濂月口袋里的手机便振动起来。

    多半是许助打的,提醒他一会儿跟洛杉矶那边的客户还有个电话会议。

    周濂月几分气急败坏地掏出手机,拒接了往台面上一扔。

    南笳伏在他肩头笑,“我没有不想,只是太仓促了……”

    周濂月伸手,轻轻掐住了她的下巴,他以前常这样做,可当下的意味已截然不同,“……知道仓促,你还非把我叫上楼?”

    他声音极哑,鼻尖浮着一层薄汗。

    南笳笑:“我知道,但是,我刚刚在车上的时候就想,如果今天吻不到你,我会死。”

    周濂月微微挑了挑眉。

    片刻,他欺近一步,“我洗过手了。”

    南笳反应慢半拍,“……啊?”

    ·

    本能不想跌下去,只能伸手紧紧扣住流理台的边缘,或者两臂都攀在他肩头。这过程很快,像是已然临近沸点的水,只需再添一把火,便整个沸腾起来。

    南笳力气耗尽,思绪空白,眼前雾蒙蒙的,整个人都倚靠在周濂月的怀里。她两臂都搂抱住他,脑袋抵在他肩头,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

    周濂月再靠近一步,挨着她,伸手,拉过她的手,去触碰一种昭彰的存在感。

    帮我。他说。

    ·

    南笳已很难去分辨,这狭小的空间里,混杂着多少种气息。

    雨水、沐浴乳、香水、放置于角落处的无火香薰、微咸的汗水,以及最无法忽略的,某种浑浊的气息。

    周濂月扳过她的脑袋吻她,她也热烈回应。

    裙子彻底脏了,她换气的间隙控诉,“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濂月笑了声,“反正都得买下来。”做个纪念。

    “……疯了。”

    “你下次再这么折腾我,就真疯了。”

    南笳不再说话,只是笑,被周濂月搂抱在怀里,静静地平复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松开。

    南笳问:“你要不去冲个澡?”

    “洗了澡穿脏衣服更难受。我一会儿就走了,回去换衣服。”周濂月低头扣皮带。

    他整理好了衣服,洗了个手,又洗了一把脸,接过南笳递给他的洗脸巾擦了擦,而后戴上眼镜,再问:“后面什么安排?”

    “拍杂志,拍物料——《津港十三日》不是快上了么。”

    “嗯。”

    “还有,下旬叶冼要办live,邀请我做嘉宾,我得选歌练歌。”

    周濂月顿了一下。

    南笳看他,笑说:“会不会吃醋?”

    周濂月看她,“你觉得呢?”

    南笳笑说:“你要我怎么回答?说会,显得你不够大度;说不会,又显得你好像太大度。”“……”

    周濂月手机又响起,他伸臂捞过来,接通了。

    还不待许助出声,他直接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知道了,十分钟下来。”

    两人总算从浴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