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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无晴已经上了船,笑着朝那几个年轻人招了招手,坐着船离开了核桃岛。 岸上一个戴着斗笠的年轻人也冲着她们挥了挥手。 “少岛主,这个人就是晴娘子。” 斗笠下,鱼鹰的眼睛一直追着温无晴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来。 “就是这个晴娘子,自从她到了苦岛,苦岛就不一样了,我听说她还会练兵。” 鱼鹰身后另一个青年也说。 “这一个月以来她就在核桃岛上做生意,闲了就和人们聊天,我看她像是在有意打探消息,不知道想做什么。” 听到这个鱼鹰才偏了偏头,“她打听鹰啸岛了?” “这个倒没有,她好像什么都想知道,没有特别打探哪一个。” 听到手下人这么说,鱼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望向温无晴小船消失的方向。 原来,你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又过了几日,核桃岛上来了一个算命先生,身穿长布衫手拿着白布蓝边的小幡,把摊子安在了晴娘子的小吃摊旁边。 “测字、算命、卜吉凶,一文一卦不准不要钱。” 那头戴斗笠的算命先生吆喝了一上午,也没开了张,倒是把自己个儿的嗓子给喊哑了。 温无晴看不过去,等到闲下来的时候,给他送了碗水,“先生润润嗓子。” “哎哟,谢谢,谢谢,谢谢晴老板。” 算命先生一见如此,麻溜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弯腰躬身地把碗接了过去,咕嘟咕嘟一仰脖,就把碗里的面汤喝了个干净。 温无晴伸手要接碗,那边却没撒手。温无晴顺着手狐疑地看过去,正对上那人一双晶亮的眼睛。 见她望过来了,算命先生眯起眼咧嘴一笑,“晴老板好人做到底,我这半天没吃饭了,腹内饥肠辘辘…” 算命先生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脸上的笑又大了几分。他不笑还好,这一笑满脸的五官仿佛都被他调动起来了,每个毛孔都透着谄媚。 呸! 在摊子上忙活的芝意见了不由地撇撇嘴,这人白长了副好相貌,却是个没脸皮的小混混。 温无晴就看着算命先生,把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才轻轻一笑,“好。” “芝意,给先生盛碗米粉。” 瞧她那眼神分明是看出了些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看出来,扮作算命先生的鱼鹰顿了一下,打了个哈哈接过芝意甩给他的米粉,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 全然没发现,芝意在碗里加了两勺辣不够。 一碗米线吃得鱼鹰汗流浃背,连连哈气,黝黑的皮肤都透了红,没办法又去找温无晴讨水喝。 温无晴扫了眼偷着吐舌头的芝意,换了个大碗给他续水。 这一续,鱼鹰就顺势坐在了小吃摊前,不走了。 温无晴也不去管他,就忙自己的。 等到客人都走光了,鱼鹰才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晴老板,多谢您慷慨,但是饭我不能白吃您的。” “那你给钱,承惠五文。”温无晴摊开了手。 “钱我没有,您也看到了,我这还没开张呢。”鱼鹰推开了温无晴的手,见她要走,又拉住了她的袖口,“但是我可以为晴老板卜上一卦。” 温无晴抽走袖子,“我不信这个。” “哎,您就当帮我开个张。”鱼鹰拿着纸笔又凑到了温无晴身边,“手相,测字,掷签都可。” 鱼鹰比温无晴高半头,在岛上已经算是大高个了,可是偏偏他总是弓着背,倒像是比温无晴还低了一头。温无晴见他这样,拿过纸笔,写下了一个“非”字。 温无晴的字刚劲有力,锋芒尽显,一点都不像个姑娘的字。 鱼鹰拿到之后眼中精光一闪,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浑不吝的样子,“您是测何事啊?钱财吉凶,姻缘前程,小可倒都可以说上一说。” 芝意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伸着一颗小脑袋问:“还能测姻缘?” “能的,能的,若是姻缘,从这字上…” 温无晴打断了鱼鹰的摇头晃脑,“测前程。” “前程?”鱼鹰一顿,“若是前程,这个非字好也不好。” “是是非非惹人怨,非非是是路彷徨。” 鱼鹰背着手边说边走到了温无晴身边,“晴老板的前程可谓是苦乐参半,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好的,尤其好在…” 鱼鹰说着说着却停在了最关键的地方,一双眼忍不住往温无晴那瞟。 “好在哪?”芝意忍不住问。 “好在总有贵人相助,自然能够遇难呈祥,事事顺心啊。”鱼鹰点着桌子拉长了声音说道。 “求人不如求己,我倒是不指望有什么贵人相助。”温无晴看着鱼鹰,“天助自助者。” “好,好一个天助自助者。”鱼鹰拍案而起,连声大笑,“就为晴老板这句话,就该喝上一杯。” 温无晴抽走了鱼鹰手里的纸,转身投进了火炉里,“小店不卖酒,您要喝酒岛东有。” “好酒常有,可惜囊中羞涩啊。” 鱼鹰摇着头回到了他的卦摊,又接着吆喝了起来。一下午过去,可能是温无晴帮他开了个好头,真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代写书信的活。 鱼鹰开了张却没有还饭钱,不过转天就拎着一筐小鸭子送到了小吃摊上,温无晴把鸭崽接了,也没有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