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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进去,时延就看见了某个老熟人。 韩闫宇懒洋洋的抄着口袋看过来,微微挑眉:“哟,倒一。” 时延瞥他一眼,拎着包越过他坐下:“早,倒二。” 两人前后座。 韩闫宇:“……” 明明他排名比时延要靠前,却莫名感受到了来自时延的挑衅。 他仰头将脑袋搁在时延的桌子上,倒着看他慢悠悠从笔袋拿出签字笔和涂卡笔:“有你在我后头,我就安心了。” 时延冷淡抬眼,直接埋胳膊里闭上眼睛,懒得理他。 韩闫宇悠哉的晃悠了两下:“你要是有不会的题,可以抄我的,别客气。” 时延依旧闭着眼:“我睡着了。听不见。” 韩闫宇:“你说梦话呢?” 时延:“我睡着还打醉拳,你想试试吗?” 韩闫宇:“……” 最后一个考场里的人差不多都是半固定的,每回基本都是同一批人,彼此都混个脸熟,还有种同命相连的潇洒义气,给了彼此很大的慰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兄弟,又见面了。” “数月没见,甚是想念。” “第一门语文,你准备的怎么样?” “还行,如果考到李白的诗,至少能答上来几句。” “哪几句?” 他开口:“但愿长醉不复醒。” 另一人默契接上:“大河之剑天上来。” “可以赶尽,无法杀绝。” “醉里,挑灯看剑。” 两人对视一眼,欣慰一笑。 “哥们,王者没少打啊。” 趴在桌上闭目养神的时延青筋一跳:“……” 在一边听完了全程的江喻已经笑趴了。 姗姗来迟的监考老师抱着卷子进来,原本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不少。 他在教室里扫了一眼,人倒是来全了,没有缺考的。 随着安静下来,时延眼神清明的直起身,看向讲台,刚好跟监考老师对视上。 不是第一次轮到最后一个考场,监考老师对有特点的学生难免印象深刻,毕竟每次坐在倒数第一位置的都是同一个人,并且每场都趴桌上睡觉,想记不住都难。 老师能管学生不作弊,但管不了学生考试睡觉。 其他学渣虽说不会,但至少还是会随便写写的,时延每回就写个名字,涂个答题卡,除了名字一个大字都不写,交白卷。 一看时延这次醒着,监考老师觉得还挺新鲜。 桌上只留文具,其他都装书包里统一放到门外去,堆在走廊里。 在黑板上写完考试时间是几点到几点后,卷子依次下发往后传。 时延从韩闫宇手里拿过卷子,先填了名字班级学号。 老师:“开始答题吧。” 如果是排在前面的班级,肯定是争分夺秒就开始写了,表情都一瞬间变得严肃不少。但搁在最后一个考场,只意味着漫长的无聊数秒开始了。 于是在一众散漫的学生当中,角落里的时延看上去格外显眼。 按成绩排,他坐在最后一排的边上,前排的人看不到不知道时延的变化,但老师能看得到。 整个教室只能听到时延一个人写字发出的刷刷声。 监考老师实在有点好奇,于是特意背着手装作不经意转到时延边上,低头站他后边儿看了一会儿,老师惊了。 时延居然真的在做题,而不是装模作样写写画画。 之前他检查卷子装订线内的时候,就想过时延字挺好看,这一次一看正确率意外的挺高啊。 至少绝对不是最后一个考场的水平。你看看前排的韩闫宇,总结其文化水平—— 只能评价两个字:识字。 前排的韩闫宇并不知道自己莫名躺枪,还挺自在的想着,反正他再差,也不是倒数第一,有时延在后面垫着呢。 不慌。 第20章 江喻在窗台上坐下来,并不打扰时延做题。 上一次时延在正式考试中认真看卷子,还是中考,过去一年左右再重新拾起来,时延并不紧张。 常年练武很考验耐性,时延心态很稳,毫无波澜。 考试题型都是基本固定的,做得多了就会产生一定的熟悉感。 第一部 分是选择,江喻有跟时延说过节省时间快速答题的方法。 选出正确注音的题型可以用排除法,容易混淆的词组先掠过,一个选项里有四组词语,一般都会有一个比较明显的错误,直接去掉,剩下的就是正确答案。 略过不确定的,只考虑确定的部分来选,语病题同样适用。 现代阅读基本学渣也都能得点分,分水岭是文言文阅读。 江喻这次设定的目标,是超过排名在后三分之一的那部分人,把握住他们势必丢分的题型,就能弥补差距。 跟余轻舟借的《古文观止》还有《人间世》时延虽说还没看完,但确实对理解挺有帮助,监考老师在时延背后默默点头,心里大为惊奇。 不错。 背诵题方面没什么技巧,唯一的问题是人的思维方式决定了,如果提供前一句要求填写后一句,会容易很多。如果给出后一句,往前推,如果不够熟悉就容易忘记。 倒数第一的时延都能成为“黑马”,带给他不少惊喜,监考老师忍不住升起一丝隐隐的期待,于是一反往常的,开始在教室里溜达起来,踱步到不同学生后边儿暗中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