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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洛酩……”夏至言有些尴尬地走到门边,“你?……” 他?想了想,还是咽下了“你?爸”这个?突兀的称呼,只说:“傅叔叔找你?。” 齐洛酩在听到夏至言的声音后?才勉强回过头来。 他?看着夏至言脸上难以掩饰的憔悴,终于?还是于?心不忍,跟着进了病房的大门。 看到齐洛酩走到自己床边后?,傅满山好?像很激动,喉间呜呜咽咽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颤颤巍巍地朝齐洛酩的方向?伸出了一只手。 齐洛酩好?像对这个?动作十分反感,立马推开半步,把?手背在背后?,像是深怕被碰着似的。 “傅满山,我进来是给?我男朋友面子,不是来看你?的;不要再拿你?那一套说避重就轻的辞来跟我套近乎,也不用借着生病跟我装可怜。” 夏至言早就看出齐洛酩不喜欢傅满山,但实?在猜不到这“父子”俩的关系已经恶劣到了这种程度,毕竟就在昨晚,齐洛酩还主动要求给?傅满山输血。 “齐洛酩……”他?拽了拽齐洛酩的外套小声提醒道。 不管“父子”俩有什么恩怨,毕竟傅满山才醒,只怕身体还不能?承受什么刺激;夏至言一来担心傅满山的身体,二来也是担心齐洛酩年?轻气盛,会因为误会留下什么遗憾。 虽然在夏至言的安抚下,齐洛酩没有再说什么顶撞的话,但可能?刚才的一切已经足够刺痛傅满山了,他?躺在病床上开始不安分地挣扎起来。 夏至言见状上前,发现傅满山好?像是想要挣脱脸上的氧气面罩;未免挣扎中碰到昨天手术的伤口,他?只能?无奈地帮傅满山取下来了氧气面罩。 “酩酩……我……” 脑出血多少对傅满山的语言功能?造成了一些影响,但没有了氧气面罩的桎梏,他?说话的样子虽然艰难,但仔细听起码能?大概听出他?在说什么了。 “我时间……可能?……不多了……你?能?不能?……喊我……一声‘爸爸’……”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夏至言都有些不忍直视,默默偏过头去。 只有齐洛酩仍然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不能?。”他?冷漠道:“傅满山,我是姓‘齐’的,并不姓‘傅’;所以你?那些遗嘱、资产、公?司,我通通不感兴趣,也不想了解你?那些所谓男人的苦衷。”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除了我妈的问题,我们之间没有别的什么好?谈。” 齐晚秋骤然离世,关于?她身上的秘密,和那些当年?的委屈,除了日记中的只言片语,也就只有傅满山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这也是齐洛酩之前还愿意见傅满山的原因。 但傅满山几次三番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也让齐洛酩觉得恶心。 “哎 ”傅满山长长地叹了口气,“好?……” 可能?是真的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再言辞闪烁,而是一脸无奈地看着齐洛酩的方向?,缓缓道:“你?……问吧……” “你?跟我妈从小青梅竹马,十几岁就私定终身,连你?后?来考上大学的学费都是我妈打工一点?点?攒下来的,对不对?”齐洛酩一点?也没客气,直接开门见山问道:“甚至还包括你?大学时跟人合开公?司的第一笔启动资金,都是我妈偷来的 ” “偷的是我外公?外婆攒给?小儿子的媳妇本儿!” 傅满山发家的事,夏至言小时候就听爸爸提起过。 他?知道傅满山大学没毕业就跟人合伙开公?司,也是因为生意上的联络才认识了傅时遇的mama;后?来公?司做得不错,傅满山也顺势留在了观海市,娶妻生子。 居然在那之前就已经有齐晚秋的故事了? 夏至言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齐洛酩要反复强调齐晚秋不是小三。 只怕接下来这父子俩的对话桩桩件件都要牵扯到一些秘不可宣的旧事。 看着傅满山痛苦为难的神色,夏至言自觉自己这个?外人继续留下来的确不太合适,他?悄悄转身,想要不动声色地把?病房里地空间留给?这面前的父子,却被身旁的齐洛酩一把?拽住。 “夏老师,别走。”齐洛酩低头看向?夏至言,眼神立马温柔起来,“我的事,没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 “我要向?你?证明,我没有骗你?,也对得起你?的信任。” 说罢他?再抬头看向?傅满山时,还是面无表情,声音也一如既往的冰冷,“事无不可对人言 ” 他?牵紧夏至言的手道:“他?也不是外人,我们是要结婚的。” “你?直接说就行,没必要藏着掖着。” 傅满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半晌后?才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同是出生在十八线小城攀阳市,同是生活在一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但跟夏至言的父亲不一样;夏爸爸父母双全,工作稳定,可傅满山父母双亡,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他?和齐晚秋自幼相识的地方,是攀阳市下辖的一个?国家级贫困县;齐晚秋的父母靠在附近的江里打渔为生,虽然穷,但日子还算过得去,偶尔也会接济傅满山。 傅满山虽然穷,但自小成绩优异,齐晚秋心地善良,也很欣赏他?的才华和努力,经常从家里带些弟弟用不上的学习用具给?他?。 两人自小青梅竹马,年?纪到了,也就顺理?成章地谈起了恋爱;不久后?,傅满山终于?没有辜负齐晚秋的欣赏和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