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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跟傅时遇刚从傅家别墅搬出来时,为了好好照料对方的生活,他也曾好好研究过厨艺;可不管是跟着网上的视频自学,还是后来正经报过的培训班,他自问尽心尽力,但做出来的东西总是不尽如人意。 可那时的傅时遇多温柔啊,会把被他烧焦的食物全都吃完,边吃还边夸“老婆”能干,安慰他卖相虽然不好,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夏至言自己偷偷尝过,明明又苦又咸,难吃极了。 可有一样东西,他是拿手的,就是那道手擀面 当初就因为傅时遇爱吃,他是专门跟傅阿姨偷过师的,也学了个七八成。 可傅时遇怎么都忘了呢? 他在心里想着,觉得他们可能是真的是太久太久没见了。 拖着行尸走rou般的身体往医院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时,他突然听到背后有个声音好像是在喊自己。 “夏老师 ” 他回过头,看见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小男生正在朝自己的方向招手;小男孩单手抱着滑板,被压低的鸭舌帽遮住了半张脸,远远的只能看到他身材高大,穿着打扮也很年轻时尚。 夏至言不记得自己班上有这样的一个学生,光是这比医院拥挤人群平均身高还高出大半个头不止的个子,在他教过的学生里就是没有的。 “怪不得下午的宏观经济学课的老师换人了,原来夏老师在医院啊。” 他刚转身要走,身后的男生却热情地追了上来,而且还准确地报出了他今天的课表。 因为下午的宏观经济学是选修大课,不像平时小班专业课那么麻烦,他今天接到医院的通知,就让同事代了课。 看来对方好像还真是自己的学生? 他疑惑着停下脚步。 “夏老师请假上医院,是有哪里不舒服吗?”男生接着问道。 夏至言猛地觉得心脏揪着疼了一下。 自从下午拿到那份可能是癌症的体检报告直到现在,连他心心念念的男朋友都只会对他大喊大叫,让他成熟一点;而唯一一个对他表达出关切的人,居然是个他自己都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学生的 陌生人。 也挺讽刺的。 告别了那个自来熟的小男生,他独自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开出停车场后正好遇上下班的晚高峰,兜兜转转,走走停停,他终于还是把车开到了傅时遇家别墅的门口。 从父母去世,直到大学毕业搬出去前,他也在这儿住了好多年,算得上是轻车熟路。 只是今天出门并没有带上那把已经好几年不用的钥匙,他想了想,还是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保姆很快跑出来开了门,客气地打了招呼就要请他进去,而说着加班的傅时遇却一脸紧张地出现在了门口。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是说过叫你没事不要回来吗?!” 刚开始恋爱那几年,夏至言还在念大学,平时都住在学校,只有周末和假期才会回来;后来大学快毕业时他准备考研,傅叔叔身体也不是太好了,傅时遇忙着公司的事,于是为了方便照顾老人,他就搬回了别墅住。 可就在那段时间,因为担心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两个人的恋情很快会被发现,傅时遇提出要跟他搬出去。 那是夏至言第一次质疑傅时遇的决定。 明明说过等他毕业就要结婚的,为什么还怕被发现? 可傅时遇还是很快就用父亲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有些事要再缓缓等借口说服了他。 而这一缓,就是四年多。 他念完研究生,留校当了老师,可傅叔叔的身体却并没有好转,结婚的事也再没有人提起过。 “我知道你怕刺激叔叔,但 ” 夏至言缓缓地开口,可还没说完就被傅时遇粗暴地打断了。 “你知道什么?!”傅时遇低声吼道。 “当初你无依无靠、走投无路,是我爸念着旧情把你接回来照顾,我们家有哪个人对你不好吗?他现在病得下不来床,你再让他知道自己当初好心收留的男孩儿跟他的儿子勾搭在一起 ”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夏至言,“你是怕气不死我爸吗?!” 面对傅时遇的暴怒和咄咄逼人的指责,夏至言出奇的平静,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 “你也说了,傅叔叔照顾我那么多年,他现在病得下不来床,我连看都不回来看一眼,他就不寒心吗?”他淡淡道:“放心吧,我只是探望一个病中的长辈,不做别的什么。” 说罢他正要进门,却听到客厅里飘来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亲昵地喊了声 “时遇 ” 傅时遇母亲前脚去世,后脚父亲就查出了肾病,这么多年身体每况愈下,便也一直没有再娶,家里的保姆都是用了十几二十年的老阿姨,哪里来的年轻女人? 夏至言疑惑地看着傅时遇,看着那个声音的主人从客厅里走出来,腰上还系着他之前买的围裙 围裙一共两条,是他当初厨艺兴趣正浓时在网上找人定做的,上面印着他和傅时遇年少时中二的英文名,一条还留在他们之前同居的公寓,一条被傅时遇带回了家。 公寓里的那条这么多年下来都旧了,夏至言也舍不得扔;而被傅时遇带回家那条倒是崭新,他都不舍得给家里的保姆用,说是要备着,等夏至言哪天心血来潮,会想着会回来下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