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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摸就把你扔下去。” “好咯——” 郑媛给蓝山留了钥匙,但蓝山日常的吃住还是转移到了柏舟一家。 潘诗对蓝山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她很喜欢家里热热闹闹,柏舟一过于冷静,来个蓝山刚好填补一下潘诗对“闹腾小男生”的美好幻想。 虽然闹腾的小男生实际该有三十岁了。 柏家阿姨做了大餐欢迎蓝山,吃饭时潘诗托着脑袋说:“咖啡崽认不认床的呀,客房我让阿姨收拾好了,你要是认床可以把枕头拿过来......” “蓝山跟我睡。”柏舟一放下筷子说。 “好哦。”潘诗说。 蓝山猛地扭头:“我为什么放着客房不睡,要和个一米七四的壮汉挤一张小床。” “我房间床宽一米五,不是小床。”柏舟一罗列数据,佐证道,“你以前来我家都和我睡。” “以前我六岁。”蓝山抗议,“现在我几岁了,我亲爱的数学天才。” “哎呦哎呦。”潘诗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把鸡蛋饼分成两半,夹到两人碗里,开玩笑道,“我们家舟一怎么办啊,和咖啡崽大大咧咧睡习惯了,以后娶老婆了不得不小心给人家女孩子压瘪啊。” 柏舟一“啧”一声,没接话。 蓝山也不说话了,只低头用力去戳鸡蛋饼。 首先,他耿耿于怀地想,这个球玩意得娶得到老婆。 柏舟一在他边上安静地吃饭,鸡蛋饼的颜色为他渡上一层黄金单身汉的色彩。 蓝山看着他,感觉自己心肌炎都要犯了,他把鸡蛋饼一股脑塞嘴里,放下筷子郑重宣布:“我蓝山就是困死,打地铺,睡大街上,也绝不会和你柏舟一同床共枕(1)” 柏舟一吃完最后一口鸡蛋饼,也放下筷子,说:“行。” 语气比起妥协,更像是说:“你试试看。” 蓝山警惕着柏舟一,他太了解这小子的性格,柏舟一看起来平静冷淡,记起仇来却比谁都狠,他说要自己睡他那屋,他就一定有办法逼自己走出客房。 蓝山整个晚上都寸步不离地守着客卧,生怕柏舟一进来往床上泼水,又或者把空调遥控器偷走。 然而柏舟一出乎意料地安分,只在睡觉的点拉开客卧,站在门口,用“一加一等于二”的口吻平静说:“你知道吗,这个屋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吹吧你,四万一平方的地,鬼哪里住的起,要真有玄乎,那也只能是财神爷!”蓝山信誓旦旦地说着,腿却自觉蜷起来,“......在哪?” 他目光扫过窗户、空调、衣柜....... 柏舟一给出了最糟糕的答案:“床底。” 说完后,柏舟一满意地看见蓝山在几秒内将自己团成了章鱼丸子。 “哈哈、真幽默、我信你、就有鬼。”蓝山神色僵硬地干笑。 柏舟一不置可否:“不信算了。” 他抬手拉灯,出房关门:“晚安。” 柏舟一回到卧室,坐上床,往偏里侧的方向挪几下,有条不紊地把被子展开,铺在床垫上。 他刚做完这些,就听墙壁那头绝望地嚎一声:“柏舟一!我日你大爷——” 下一秒,隔壁房门发出巨响,再一秒,卧室门开合,又一秒,蓝山如炮弹般鱼跃而来,于床铺上着陆,一下钻进被子里,缩起四肢,看不见人了。 柏舟一看着那一坨蜷起,勾起唇,无声地嘲笑起来。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嘲弄,一坨被子不抖了,闷闷发出指责:“柏舟一,你他妈简直不是人.....” 柏舟一笑够了,安慰地拍拍他:“没事。” 他说,“我房间封了床底,鬼藏不进去。” “我不怕鬼!” “嗯。”柏舟一看着头都不露的被子,“小狗才怕。” 蓝山隔着被子踹了他一脚:“你大爷。” 他郁闷极了。 攀岩天才,十九又十四岁的重生者,不怕天不怕地,就是怂鬼神。 这不,被柏舟一拿捏住了。 柏舟一下床刷了牙,回来时蓝山还缩在被子里,柏舟一拍拍被子:“你睡里面。” 一坨被子蠕动去里侧了。 柏舟一上床,困难地从蓝山身下抢出一小截被子,盖好,扭身准备去摁开关…… “别关灯。”蓝山猛地掀开被子,紧急叫停。 “不是不怕?”柏舟一斜眼看他。 “鬼才不怕,我怕。”蓝山眼也不眨地推翻了先前的说法。 被打为鬼神的柏舟一收回去摁开关的手,转而从床头柜里摸出眼罩。 他戴上,躺下,安静地开始回忆今天做过的题目。 没把第一题看完,耳边窸窸窣窣一阵响,柏舟一胸前一沉,蓝山凑过来,问:“你能把眼罩摘了不?” “为什么?” “你要学会和你的朋友同进退。” 柏舟一在直面灯光和友谊间纠结片刻,断然道:“你不是我的朋友。” 现在划清介线显然是有些晚了,他话音未落,蓝山已经把眼罩扯了下来。 眼罩挂在鼻尖,柏舟一眯起眼,面色不善地瞥向蓝山。 蓝山幸灾乐祸:“谁让你讲鬼故事。” 柏舟一说:“小狗。” “小狗就小狗。”蓝山不在意的躺下了,“小狗要开着灯睡,就得开着灯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