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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盘粉粉嫩嫩的荷花酥,陆轻云委屈地瘪起了嘴,抓起一块就塞进口中,含糊不清道,“还是长姐好。” 闻言,陆言月微微一怔,笑而不语。 若是没有前世的教训,她只怕是还会被眼前姑娘的单纯模样给骗了吧…… “云儿,今日怎么没看到你身边那个小侍从?” “十一?昨日他说有事,我便给他放了个假,一大早就溜得没影了,说是到晚上才能回。”陆轻云说着,还茫然地看向四周,“秋画那丫头,也不知上哪儿去了。” “怕你喝太多,我让秋画去熬醒酒汤了。”陆言月笑回。 “噢。” 宴席及近中场时候,到了伶人跳舞的环节,乐曲声一起,众人的视线便都聚了过去。终于,陆言月等待已久的那壶酒也给端了上来。 替她倒酒的婢子有些眼生,但陆言月知道,这是前几日才刚进府的,且还是陆夫人院子里的。 婢子手里端的酒壶,看似寻常,实则暗有玄机。这便是所谓的鸳鸯鸩壶,机关在壶底部,婢子趁着倒酒时偷偷旋转一下,便可从壶口分别倒出有毒和无毒两种酒,因着举止细微,所以极不容易被人察觉。 前世里,她也是栽了一跟头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得不说,陆夫人为了对付她,也算是绞尽了脑汁。 婢子添好酒,便退到了一旁。 她佯装不知,端起了酒杯,正要与陆轻云碰杯时,突然看了眼脚边:“诶,云儿,是你的银子掉了吗?” “银子?” 陆轻云一眨眼,当即弯腰往下看,趁此工夫,陆言月借着她身子的遮挡,迅速替换了自己与陆轻云的那杯酒。 “长姐,没银子啊?”陆轻云苦寻片刻,不解地抬头。 “是吗?那许是我看错了吧。”陆言月不甚在意地打了个马虎眼,示意她端起酒杯,“来,我们姐妹二人喝一杯。” 陆轻云不作声,却突然盯着面前酒杯良久。 陆言月一时有些不安,以为是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怎么了,云儿?” “嗯?哦,没事,我就是想着,我好像惹王爷不高兴了。” 闻此,陆言月暗暗松了口气。 “那你明日去认个错不就好了?想来王爷也不是那样斤斤计较的人。” “认错?”陆轻云突地一拂手,似是终于想通,小脸上重新覆满笑意,“对啊,我认错就好了,王爷肯定不会跟我多计较的。” 说着,她端起酒杯,便与陆言月的的碰了下,然后一饮而尽。 陆言月微微一笑,也跟着仰头饮尽。 酒水才下肚没多久,陆轻云就扶起了额头,像是极不适,“长姐,我好像醉了,头有点晕。” “我好像也有点醉了。” 陆言月也跟着揉了揉额角,晃悠着站起身,将陆轻云扶起,“走,云儿,长姐送你回去休息。”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离开宴席,瘦瘦弱弱的两道身影,在酒劲的作用下,站都站不稳。从背后乍然一看,竟一时分不出到底是谁在搀扶着谁。 目送那两道身影的离去,陆夫人微微扬了扬嘴角。 马上,就再也没有人能跟云儿争了…… 约摸一柱香的工夫,一个婢子匆匆及至宴席,覆在陆文修耳畔说了通。只见后者面色一黑,抓着酒杯的手也攥得青白。 他起身,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匆忙离去,陆夫人见状,也赶紧跟在了身后。 一群人径直去的是陆府北角的一间客房,那里地处偏僻,平日里也见不着什么人。陆夫人跟在身后,看着一路僻静,暗暗为自己的选择而得意。这样偏僻的地儿,出什么龌龊事也见怪不怪了。 眼看就快到门口,陆夫人一颗心刚要提起,突然,清脆耳熟的说话声传来。 “爹爹,这是怎么了?” 陆言月从另条路走来,那张明媚的笑脸,在阳光下熠熠生着光,却也令陆夫人心下一沉。 她怎么…… “月儿?” 陆文修也略是一惊,看了看方才给他通风报信如今却低头不语的婢子,又看了看陆言月,最后瞧了瞧紧闭的屋子门。 “月儿,你怎会来这里?” “回爹爹,云儿喝醉了,月儿本想扶她回曲水小院,但她不让,自己跌跌撞撞走了,月儿是一路寻过来的。” “照你的意思是,这屋里头是……” 荒唐! 陆文修面色顿时更沉了几分,就要推门而入,不想,陆夫人先一步挡在他面前。 “老爷不可啊。” “让开!” 关系到自家女儿的清白,陆夫人是说什么也不肯让。陆文修登时便恼了,直接将人蛮横地推到一旁,大手一扣,猛地就推开了屋子门。 待瞧见屋里那狼狈不堪的一幕,陆文修不禁怒喝了声:“混账!” 第29章 屋内不是一般的杂乱,衣裳乱七八糟扔了一地,从门口蔓延至床侧。淡紫色的纱帐被人放下,伴着从敞开的门溜进的一股热风,卷得轻纱像片紫色波浪,轻轻飘荡着,更为床上两道模糊的身影添了几许暧昧。 陆文修气得身子直颤,若不是管家在旁扶着,怕是要当着众人面倒下。 他这一生最重礼义廉耻,怎会生出这样一个败坏门风的女儿,家门不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