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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恩煦不熟练地抱着个大胖娃娃,又是哼曲又是哄逗。可在郁昕翊听起来没一句不是废话的。 … “祺之乖哦,不哭了不哭了…” … “爹爹说你叫祺之,寓意吉祥如意,是不是很好听呀?” … “宝宝为什么哭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 “宝宝————哎呀,这是什么?” 站在门外的郁昕翊眉头一挑,也好奇发生了什么,能让她的声音从起初的柔和变得有些不耐烦甚至严厉。 过了一会,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嬷嬷才笑着应:“小公子拉尿了。老人说沾染上赤子新便是有福气的,老奴这就给您更衣吧?” 郁昕翊嗤笑一声,这嬷嬷说的话,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他掀开棉帘进屋,幸灾乐祸地看着柳恩煦藕粉色的衣服染上了成浆的墨绿色,忍不住对那小娃娃扬了扬下巴,埋汰道:“他不领情啊。” 柳恩煦蹙着眉头瞪了他一眼,手臂僵硬地展在身侧,又去看奶娘怀里的祺之。 他这会倒是不哭不闹了,眯缝着还睁不大的眼睛往柳恩煦的方向瞅着,嘴角高高勾起,看着惬意极了。 柳恩煦仍旧温柔地对祺之说:“这样能让你舒服是吗?” 祺之眨眨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又来了困意。 嬷嬷正要给小王妃换衣服时,郁昕翊已先她一步去拉柳恩煦的手,说:“脏兮兮的,回去洗洗!” 郁昕翊一把扯来嬷嬷手里的干净衣袍,遮在柳恩煦胸前那滩污渍上,拉着她走出门去。 再回到云霞殿时,郁昕翊拉着她径直走去了刚放了热水的湢室。 柳恩煦急急褪下身上的脏衣服,却发现郁昕翊双手抱在胸前,正靠着雕栏墙懒洋洋地看着她,似乎并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她放下手里的脏衣袍,只着了件丝制的寝衣,边试着水温,边好奇地问他:“怎么了?你什么时候添了看别人沐洗的爱好?” 郁昕翊扯了扯嘴角,责备她:“过河拆桥!” 柳恩煦去解衣带的手一滞,歪着脑袋看他:“谁过河拆桥?” 郁昕翊抱在胸前的手漫不经心地敲击手指,他忽然有些怀念小姑娘从前在自己面前的谨小慎微,起码那时候她满眼都是如何讨好自己。 可现在全然不同。 他轻叹:“王妃是把我控制在手心了?所以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 柳恩煦的衣带将将松散,湢室里的炭盆和水汽烤的她脸上红扑扑的,额头还挂着清润的水珠。她红唇弯弯,笑着问:“我怎么不顾虑你的感受了?” 郁昕翊朝着浴桶扬了扬下巴:“你原来不是挺喜欢我看着你的吗?现在不一样了?” 柳恩煦的指尖把衣带彻底解开,她转身背对着郁昕翊开始往下褪衣衫,缓缓露出的肩背,靡颜腻理,衬得美人玉软云娇。 她轻声一笑,侧着脸对郁昕翊说:“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什么时候也没喜欢你看着我。” 郁昕翊冷笑,生硬地“哦”了声。 可即便她这么说,郁昕翊除了认栽,还能做什么呢? “是我自作多情。那王妃要不要人伺候洗澡?” 柳恩煦依旧弯着唇,抬手去拆卸发髻上的发饰。她勾在脖子和腰间的两根里衣的细绳,在郁昕翊眼里倒像是几只金钩子,嵌在令人痴缠的脂肤上,让他忍不住想上前帮她卸掉累赘。 可她依旧气定神闲开口:“不必了,我想泡一会呢。” 郁昕翊不打算多留,沉着脸转身走出了门。 柳恩煦依旧没多想,她只觉得非常疲惫,折腾一天,让她困倦得厉害。 她褪下身上最后的衣料衣料,走近舒适的热水中,踏踏实实地靠在桶壁上开始享受这一刻的放松。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希望元玖快快苏醒,能让那个可怜的孩子尽快得到应有的母爱。谁都比不上母亲,即便自己再努力去哄逗,也不比母亲的一个拥抱。 她轻叹一声,突然觉得自己为了帮孙韦凡解除窦棠对元玖的觊觎,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她把脸沉进热水里,想让自己发胀的脑袋也得到些舒适的缓解。入水之后耳边传来的咕噜声,却让她突然想到了今天自己吹得那首断断续续的边塞曲。 她忽然想起什么,捏着鼻子钻出水面,睁开眼睛的同时努力倒了几口气。 郁昕霖的骨笛是连氏给的,良妃说那首曲子是她的丫头教她的,又说那丫头是雕刻大师的后人,也跟着郁夫人去了。那是不是说明,良妃的骨笛也是连氏给的?那首边塞曲连氏曾为皇上吹奏过?? 柳恩煦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水。 那皇上为什么听了边塞曲会伤心? 难道…是因为会想起连氏? 那连氏和皇上… 她记得冼安曾说过连氏被辱,郁大人让神医杀了连氏,才引起郁昕翊这些年对他的记恨。她本还没上心,可现在想想,若连氏和皇上有关呢?这么做是为了保全皇上的颜面吧? 毕竟他让冼安救走了郁昕翊,却没放过他的母亲,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阿翊呢? 柳恩煦被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测吓地一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