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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漆黑一片,只有几个光点,谈译一看就是出来设外用站点的,是为了测试用的。 赵铎道,“坛子最后出现的地方。” 华澄钧皱眉问,“周边其他摄像头呢?” 赵铎道,“被蓄意刻意破坏了,有人被策反了,收了200万,泄密。”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意外了。 华澄钧问,“人呢?” 赵铎道,“抓了,但是更多的消息也没有,跟上线的联系断了。” 线索不全,要找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问,“最近有意外死亡人口吗?” 赵铎摇头道,“都比对过,都不是,就怕是被分了。” 华澄钧面色凝重。 人与人的利益争夺尚且锱铢必较,国与国的斗争更是你死我活。 知道会有这种事,可是真的发生的时候,华澄钧内心的痛苦却难以言述。 想说那家伙怎么不小心。 可是人都生死未卜,这会儿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陆教授也是缄口,突然捂着脸,长叹了一口气道,“只怕是凶多吉少。” 华澄钧于是问,“项目进展呢?” 陆教授和赵铎都看着他。 华澄钧明白的,当初他离开实验室,是因为他还未成婚。 其实他才是陆教授最得意的门生,也是最希望留在实验室的学生。 陆教授自己为了前沿电子军用工程,已经贡献了半辈子,无儿无女。 他不愿自己的学生也跟自己一样孤独终生,所以当初实验室人才选拔的时候,他在华澄钧和谈译之间,选择了在大学毕业后就已经结婚生子的谈译。 此后,华澄钧一直从事着对外网络安全防御战的工作,作为现役,但凡网络攻击频繁的时候,就会随时被征召归队,并且,同期进行全封闭培训。 今天陆教授会选择从西南基地冒着风险来找他,想来应该是项目推进最艰难的时刻了。 华澄钧站起身,对着他们敬了个礼道,“43553部队现役上校华澄钧,申请归队。” 陆教授看着他,难过地叹气道,“我怎么跟你父亲交代啊。” 他和华澄钧的父母都是好友,他们家也就这样一个孩子。 想到谈译也许已经牺牲,老苏时日无多,如果华澄钧也步谈译后尘,他将无法原谅自己。 华澄钧笔挺地站着,对陆教授道,“父亲会理解的。” 他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只是问,“何时走?” 陆教授犹豫再三,对华澄钧道,“20天左右的时间,你把手上和家里事情安排好,然后联系赵铎。” 华澄钧和赵铎看着彼此,曾是并肩七年的战友,而今又将在一条战壕。 两个人双手握在一起,抱了抱对方,赵铎道,“师哥,是我不争气,业务不精……” 赵铎也是毕业就留校,并且结婚生子了。 然而大家都知道,华澄钧还未婚,家里条件又好,如果回到实验室,参与这个项目攻关,可能不光是几个月的事情,三年五年,甚至十几年,都是可能的。 而且项目整体运作也靠他,万一他步了谈译后尘呢? 这本来就是一条走到黑的道,没有撤退可言。 华澄钧淡淡一笑道,“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陆教授看着自己这位得意门生,再度叹气。 可华澄钧的意志坚定,若非如此,当年他也不会选择被保送军校。 约定了联系方式,他们分头离开。 又是费了不少周折,从那个地下军用工事里出来,赵铎开车,送华澄钧。 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 这天晚上,华澄钧到家已经过了12点了,佟珊珊早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空调开得很冷,华澄钧进门,只觉得寒意扑面。 看着沙发上熟睡的女孩儿,他内心伤感。 那么爱她,却应该是,不能娶她了。 于是只能蹲在她身边,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她是他内心最柔软的角落,和最割舍不下的情深。 但他又如何自私的让她等自己,甚至连个归期都没有? 他陪在她身边,子夜的天上,挂着一轮残缺的月。 就着淡淡的月光,他陪在她身边,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看着她,一瞬也不瞬。 怎么开口说别离? 他忽然记起曾经有一年,刚毕业那会儿进研究所。 组织去西北的训练场训练,一去就要两个月,全封闭。 同所有一个副主任,他老婆每次晚上下班晚了都会电话催命。 那次训练整整两个月,他老婆甚至拦住了军用卡车,不让走。 那会儿几个毛头小伙儿还私底下说那位副主任没男人样子,惧内。 可那位副主任却道,“你们不懂,她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做家务,太不容易了。不能陪她,是我的错,她怎么凶我都是应该的。” 一个小伙儿道,“大男人的,志在四方,她要理解。” 副主任道,“这事儿放你自己身上你就不能理解了。” 那个场景,如今回忆,多么的应景。 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不能理解。 只有催泪。 不爱才不会在意,随便你去天涯海角,又有什么关系? 而爱的人,不过离开一公里,都会想念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