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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叶北成不确定地问? 陈继风点头:“嗯,给你的。” 叶北成下意识抬手攥住细细的球杆,抬着眼看陈继风,目光似是再一次确定他的意思。 陈继风喉结滑动:“生日快乐。” 叶北成手指僵硬在半空中,嘴角慢慢地挑起一个弧度。 他不矫情,说了句谢谢。 两人站在一起,好一会儿没说话,直到张申兴冲冲地凑过来,问:“哥,快给我看看球杆。” 说着,他就准备伸手去叶北成的手里拿,结果被陈继风的手拍掉了。 “哎呀,”被突然袭击的张申惊呼,“哥你干什么啊,疼。” 陈继风默不作声。 张申继续抱怨:“这可是你让我受伤才赢回来的。” 陈继风继续不说话。 叶北成看着两个学生,实在忍不住笑意,他刚刚就看出来了,张申突然的那声嚎叫一定有原因的,为了影响对手的心态,只不过叶北成本来以为是两个人商量好的,竟然没想到是陈同学的“蓄意伤害”。 “你们一会没安排吧。”叶北成转移话题,主动询问。 陈继风反应一下:“没,没安排。” 叶北成说:“那老师请你们吃饭吧,今天我过生日,两位同学赏脸不?” 张申忙说:“赏脸,当然赏脸,叶老师生日快乐啊!” “谢谢。”叶北成转过头看向陈继风,眼神询问,“你呢?” 陈继风迟钝地点点头。 饭馆是陈继风和张申找的,叶北成跟着两个小屁孩的后面,进了一家私房菜馆。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张申被老妈临时号回,最后只剩叶北成和陈继风一大一小,留在饭馆大眼瞪小眼。 “吃啊。”叶北成看着他发呆,忍不住催促,“不好吃吗?” 陈继风连忙扒了两口饭:“好吃,这家很好吃的。” 叶北成说:“那你发什么愣。” 许是气氛太过于随意了,也许是这段时间,自打陈继风和叶北成接触以来,那种关系从最开始的尴尬窘迫完全被融合消化,除了偶尔叶北成投过来带着笑意的目光有所让他晃动之外,他觉得面前这个老师亲切的像个家人,于是所有的鬼使神差都成为了理所当然。 “你戴这个眼镜,挺好看的。”陈继风说完,低头扒饭。 叶北成迟钝了两秒,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陈继风嘴里说出来的。 第一反应是他忍不住腹诽叶同学对老师的态度没大没小,琢磨了一会儿才觉得,这话是在夸他,而且他还挺享受这种夸奖。 偶尔他也会憧憬。如果他是一个受学生爱戴的老师,会是什么样? “谢谢。”良久,叶北成说。 陈继风低头扒饭没看他,口里塞着饭,他几乎没犹豫地说了一声不客气。 叶老师的第二十四个生日过的十分不错。 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吃了一顿想当舒心的饭。 回家后,叶北成把还未拆的定制球杆安置在了卧室,他打量着球杆,突然想起今日在台球厅里的情形。 好像很久了…… 很久都没这么热血沸腾过,感觉自己还活着的感觉……真好。 以往的他过的过于墨守成规,家庭环境,学校生活,身边所有的人都要告诉他怎么做,如何做,他好像没怎么去想过自己想要什么,应该什么。 年少时该有的所欲澎湃,都被圈养在一个安静的空间,无人打扰,独自向往。 他看着看着,眼睛里产生了倦意,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倒在床上睡着的。 只记得睁眼时,夜幕已来临,屋内一片黑暗,窗棂上一层浅薄的月光,手机在不断的震动,那频率催的人心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叶北成刚醒,脑袋混沌,反应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摸索床铺上的手机。 “喂,”刚睡醒的嗓音发哑,像磨砂一般。 “叶老师。”听筒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 叶北成微微皱着眉犹豫额一下,才不确定地询问:“陈继风?” “是我。”陈继风声音依旧低沉,“能借我点钱吗?” 叶北成立刻从床上弹坐起来,隐隐觉得不安:“你在哪?” 陈继风很痛快:“我在市医院。” 叶北成赶到医院的时候,陈继风安安静静地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低着头,帽檐压的很低,十分落败。 一如初见。 叶北成几乎是瞬间就想起在四八胡同与他初见的模样,只是这次,他所有的落寞都被这帽檐挡了去,不太容易被人发现。 叶北成慢慢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压低视线,可以看见陈继风脸上明显的淤青和血痕。 脸上的刮伤还没完全好利索,脸上又添新伤,叶北成感叹,明明是一张人见人爱的俊脸,却总是被伤成小花猫。 可惜了。 陈继风没说话,叶北成也不想打扰,只是护士路过的时候,叶北成向护士问哪能买到临时处理伤口的药品。 护士说可以去前台缴费直接去领药房拿就行。 叶北成去临时去买了消炎药膏和创可贴。回来的时候,陈继风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叶北成一边拧开药膏一边说,“我已经给你足够的时间考虑了。你也可以选择不说,但是我最起码要知道我借你的钱用在什么地方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