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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继风想了一下家里乱七八糟状况,脑袋就疼。 “不知道。”陈继风说。 叶北成看着他低头的样子,竟然觉得有点乖,一点都没有所谓大哥的样子。他想伸手按着少年的头揉一揉,但是他忍住了。 现在的陈继风就像一只奓毛的小怪兽,稍不顺心就容易暴走。 “不然你陪我去超市吧。”叶北成想了一下说,“我想去大超市,这附近我看这有小的生鲜超市,我对环境还不熟,麻烦叶同学给老师带个路呗。” 陈继风看着他说:“大型超市在市中心,离这还是有些距离的。” “没事,你就当带我在C城逛一逛吧。”叶北成无所谓地说,“反正我也是第一次来,正好熟悉一下情况。” 两人出了药店往街边上走。 陈继风边走边说:“路边打个车吧。” 叶北成却说:“别打了,这附近没有公交站吗?” 陈继风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上次叶北成拿着一堆东西打不到车可怜兮兮的样子,莫名的觉得游戏好笑。 “叶老师。”陈继风笑着说,“这个时间是出租师傅正要接活的高峰期,很容易打车的。” 叶北成对上次的事还心有余悸,摆摆手说:“不了,还是坐公交吧,正好我熟悉路况,总不能每次出门都打车啊。” 陈继风嘴角抿着笑,点头:“行,您怎么说就怎么做。” 公交站离得并不远。C城虽小,但是五脏俱全,公交站牌也是去年刚翻新过,等车的地方甚至还多修建了座位,只不过比较短小,只够坐两个人的。 这个时间等车的人不是很多,叶北成坐在座位上,对着陈继风招手:“过来坐会儿吧,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来的。” 去往市中心的7路公交车总是不准,最长的时候半个小时才会来一辆,这在夏日里聊聊天玩会手机这时间也就消磨过去了,冬天的话怕是能把人冻僵。 好在现在初秋,秋老虎反扑的温度愈发的升高,陈继风听见叶北成叫自己,回头眯了眯眼睛,然后走了过去。 两人挨着坐,手臂上肆意晃动的袖口不经意间地产生细微的摩擦,陈继风余光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然后又移开目光。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中途叶北成拿出手机,快速地在屏幕上敲着,陈继风扫了一眼,只瞄到一个春字,就没敢再继续往深了看。 他才不想做一个偷窥别人信息的人呢。 公交车进站,叶北成依旧低着头发微信,陈继风扭头看了下,不由分说地拉着叶北成的胳膊便往公交车上走。 C城公交车不支持手机扫码,叶北成忘记了兑换硬币,他抬头看了一眼陈继风,后者从容地掏出自己的公交卡,连刷了两下,刷卡机器里发出滴滴的两声。 他拉着叶北成坐在了最后一行。 “为什么不坐前面?”叶北成问。 “再过两站就是老头儿老太太们听课的地方,这个时间估计听完课要回去了,你坐在前面还是要让座的,还不如直接坐在后面,一劳永逸。”陈继风说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侧脸贴着两个创可贴才能彻底盖住拿到血红的印子。 侧面看过去,少年的轮廓俊秀,鼻梁高挺,眉眼深邃。 “你怎么这么清楚啊?”叶北成听着好笑,他还从来没怎么聊过这么市井的话题。 陈继风看了眼车窗外,平静道:“这条路你走多了就会知道了。” 公交车停下的第二站,果不其然,就如陈继风所说的那样,一群老头儿和老太太慢吞吞地走上车,手里还拎着册子。 叶北成看了看,扭着头对着陈继风的耳朵小声问道:“他们这是去干什么了?” 温暖的气息浮于耳畔,陈继风忍不住哽了一下。 陈继风强忍心口涟漪地情绪,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平静道:“每年这块儿都会有来人讲课的。” “讲什么课?”叶北成问。 “就是……”陈继风说。“不知道是哪来的一帮人,搞了一批什么保健品影响品什么的,然后哄骗老人过去听课,听几节课之后洗脑让他们消费。” 这种事情在小地方太常见,这帮人没有固定的营销场所,拿着不知何来的所为保健品专骗老人的退休金。 “这都没人管的吗?”叶北成说,“这算是骗人组织了吧,流动性的,没有固定的售卖场所。” 陈继风叹口气,挑着眉看他:“怎么管?”他视线又转到前面几个正在谈话的老人身上,继续说,“这帮人都是正常售卖,一没偷而没抢的,就算是骗,人家也是正儿八经有货的。何况,这帮老人们并不觉得是骗啊。” “这种事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多说都是嘴欠。”陈继风接着说。 车窗忽然而过的一道光线落在陈继风俊朗的脸廓上。柔软的光线仿佛盖住了少年张扬的棱角,他说着习以为常的话,叶北成此刻竟然觉得现在有种和老朋友聊天的错觉。 他觉很舒服,这种感觉实在有些不应该。 叶北成一直侧目看着陈继风,后者似乎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感觉十分的不自然,舌尖顶着侧面,不自然地问了一句:“看……看我干吗?” 叶北成松了一下嘴角柔软,目光略带笑意地问:“你怎么懂这么多啊?” “这一片就这么大,好事不出门,坏事却传千里,四八胡同这一片的人最擅长的就是传递八卦。”陈继风说,“可能今天小偷偷了你家一只鸡,你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就已经传扬道四街八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