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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北成躺在刚铺好的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绪有那么一瞬间的走神,他愣怔了几秒后,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声:“我一定会回去的。” 漆黑的楼道没有一丝光亮,陈继风脚步故意放的很轻,没有惊亮楼道的声控灯,他摸着黑,手背探着墙面一步一步地踏上楼梯。 他喜欢这种安静漆黑的氛围。 转锁,开门的声音依旧很轻,家里没人,他脱了鞋,双脚直接踩上地板直接走到自己的房间里。 他没有开灯,窗户有微弱的光透进来,不似月光那般清凉,也没有霓虹的闪烁,只是很微弱的一点光,不知从何而来。 陈继风在黑暗中微弱的叹了口气。 他的生活不是像今晚这样安静,就如昨晚那样的吵闹。 两个极端状态撕扯着他的神经。 他摘下帽子,接着那一点光亮打量着,他才发现竟然是一定深绿色的帽子,帽檐上海印着两杯饮料。 卡通的效果很萌,只是颜色实在一言难尽。 那位老师都没有点常识的吗?谁愿意带绿帽子啊,就是没有常识,总该有审美啊,这个深绿色真的是丑死了。 陈继风心里吐槽,然后把帽子扔在了一边的座椅上。 房间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他脸自己的呼吸都能听得见,他闭上眼睛,意识慢慢的混沌,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早上一阵响亮的关门声,把他从熟睡的状态中骤然惊醒,陈继风昨晚直接躺下睡了,也没换衣服,他半睁着眼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刚过了早自习时间,距离第一节课还有半个小时。 他起身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准备去学校上课。 他平常上课了没有固定的时间,一般是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去,或者看心情决定去不去,但是只要陈九在家,他就一定会去学校。 刚刚那一声巨响,说明陈九刚在外面耍完回来。 陈继风出了卧室,不想去看坐在沙发上抽烟的人,径直去了厕所洗漱。他洗漱完出来,被陈九叫住了。 “你妈呢?”陈九问。 陈继风冷淡道:“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陈九提高了音调,“她是不是又一晚上没回来?” 陈继风抬眼淡淡地瞅着他:“我说了我不知道。” “她到底去哪了?”陈九来了脾气,他喝酒喝到凌晨,酒精未散,很容易助长火气。 陈继风依旧平淡的语气:“她是你老婆,你自己的老婆你自己都不知道在哪,你不觉得你很失败吗?” 陈九喘着大气,骂道:“这个贱人,又跑去找男人去了吧,看样子我打的还不够啊,竟然一点记性也不长。” 陈继风最讨厌他说这种话,不想理他,准备出门。 “去,你给我把她找回来,我要好好教训她。”陈九说。 陈继风目光一沉,语气冷硬:“我要去上学,有本事你自己找吧。” 陈九立刻怒气冲天地指着她:“我说让你把她给我找回来。” 陈继风咬着牙,转身,语气平淡的可怕:“找回来?然后呢?再给你打一顿吗?你一个大老爷们就知道用暴力解决问题吗?她为什么不愿意回来你还不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手里还攥着钱,有哪个女人愿意在你这待着。” “你……”陈九气的说不出来话,“你个小兔崽子,和你妈一起气我是吧,把我气死了,你们就能把我所有的钱拿走了是吧?” 陈继风看着他快要上不来气的样子,淡淡地说:“抽屉里有药,实在不行就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拿着书包,戴上帽子,头也不回地拉门离开了。 陈继风今天没骑车,走到学校的时候,第一节课已经上完一半,走廊里隐约传来各班老师讲课的声音。 二班没关门,陈继风站在门口,帽檐压得低低的,敲了敲门。 “老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他说完,便不客气地往自己位子上走。 叶北成看着这位,表面很客气,实则非常不客气的陈同学,很是无语。 “陈同学。”叶北成没有像往常一样当做无视发生继续讲课,而是突然叫住了他。 陈继风没太注意,还在往后排走。 “陈继风同学。”叶北成喊道。 陈继风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看向站在讲台上的人。 叶北成今天穿了一件棉质白T恤,袖子挽到胳膊肘处,胸前的一颗扣子敞开,肩宽腰窄。鼻梁上架着银边细框眼镜,有种禁欲的气质。 陈继风说:“叶老师有什么事吗?” 他迟到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刚刚也是敲了门才进来的,实在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如果说昨天之前,他还在因为叶北成无意见过自己的衰样而感到一丝担忧,那么现在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毕竟,做老师的不能言而无信,这是叶北成自己说的。 叶北成轻轻笑了下:“下课你跟我去趟办公室。” “哦。”陈继风坐下,漫不经心地答应,“知道了,叶老师。”他语调为音上扬,竟然意外的好听。 剩下的半节课很快就过去了,铃声一响,叶北成便拿起自己的书本慢慢挪着步子走到最后一排。陈继风正在低头玩手机,肩被人轻轻怼了一下,他手机里的平衡球瞬间歪掉了掉在洞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