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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致,我的肚兜呢!” 房门口响起鹿乔的声音,正在院子里用手刀劈木头的许致被她的话惊了一跳,手一歪,掌中风就劈到了旁边的一棵老槐树。 槐树轰然倒下,哗啦啦倒在他面前, 尘土树叶飞扬,几片树叶落在了他头顶。 许致:…… 那边,鹿乔扒着门框,还在喊:“在哪儿呢?湖绿的那件!有一朵荷花的那个……” 许致忍无可忍的打断她,“你自己的衣物,要自己收拾好。” “那么凶干什么?”鹿乔不满地撇嘴,“你当初不是说要一辈子报答我?让你收拾一下衣服,就不高兴了。” 许致又气又恼,“这不是一回事!” “哪儿不是了?” “我们跟三年前不一样了……你……”许致又气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你你我我了半天,喊道,“要守男女大防!女子的贴身衣物,怎么能让男人拿着?!” “哦,”鹿乔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实际漫不经心,接着嘻嘻笑了起来,“忘了呢,我们许致十八啦,该娶亲啦。十六就该娶亲了呢,你是不是怨师父耽误了两年,所以有脾气了?” 许致盯着她笑嘻嘻的模样,完全没脾气,也不敢有脾气。 他紧抿着唇,板着脸,转身去搬那颗倒下来的老槐树,准备劈成柴火,收拾好院子。 鹿乔闲得没事,在一边看着他干活,还不满的嘚嘚,“真小气。老板着脸干什么?像个小老头似的,这样是娶不到媳妇儿的。不过话说回来,我尽心尽力教你,你现在比我还厉害,连师父都不肯叫,你照顾我几年怎么了?晚点娶亲,再照顾我几年吧。” 她自己笑嘻嘻嘚吧嘚,跟个孩子似的,围着许致说这个说那个,许致只管专心干自己的活,也不搭腔,但总是忍不住自己偷笑。 不知怎么回事,他在修炼上极具天赋,不说能超越鹿乔,但应该也不差上下了。倒是许慎,三年了,马步都还扎不稳。 不过许致觉得无所谓,有他在,他可以保护许慎,许慎只要开心就好。也是因为想要保护弟弟,想要变强,所以他修炼的时候也是极为刻苦的。 他正想着,许慎跑了出来,第一句话就是,“哥,我还有一只鞋呢?哪儿也找不到!” 许致:…… 这两人,什么不见了,都是找他。 “你自己的鞋,你睡前脱床下了,能去哪儿?自己回去找去。” 许慎和鹿乔都感受到了许致的脾气,但谁也不怕,两人居然一起哈哈乐了起来。 这两人都像没长大似的,笑起来格外放肆,东倒西歪的,最后搂在一块哈哈大笑。 许致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不知怎么,心头就躁了起来。他手上一没注意,水桶粗的大槐树杆就咔嚓一声折了。 许致:…… 许慎:…… 鹿乔:…… 大笑的两人吓了一跳,短暂安静了几秒,随即许慎又乐了起来,“我哥生气了,好可怕,快跑!” 两人说着,手牵手跑掉了,一路都是笑声不断。 许致心头更躁,手下意识握成拳,大槐树咔嚓一声,又断了一截。 * 坊间习俗,立春那天要吃春卷。鹿乔出去玩耍,不知从哪里听了消息,大概还观摩了别人做春卷,由此就信心满载了。她回来就兴高采烈的宣布,要在立春这天,给兄弟俩做春卷吃。 许致一听见这个消息,下意识就皱起了眉。 三年来,鹿乔次次下厨都是灾难,烧了厨房院子都是小事,只怕烧了她自己。 “你好好待着,我来做。想吃什么甜口咸口?”他不由开口阻拦。 与此同时,一边的许慎却兴高采烈地拍手欢呼,“师父好厉害,师父太棒了。我想要吃豆沙的!” 许致瞪他一眼,以阻止他吹捧鹿乔的厨艺,免得鹿乔受到怂恿,非要做饭。 但在他瞪许慎时,鹿乔也瞪了他一眼,“许致,你闭嘴,知不知道尊重师父?”她说完,又对着许慎笑眯眯招手,“小慎过来,我们去做,别理他,就知道扫我兴。” 许致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但许慎已经跑上台阶,跟鹿乔两人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的往后院厨房去了。 许致看着两人说说笑笑的背影,一时感觉好像是话没说出来,胸口有些堵得慌。 鹿乔除了修为以外,是真的什么都不太行。 也就一炷香的工夫,后院就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声响。许致听得直皱眉,脑仁都嗡嗡的发疼。 他到了后院,又是轰一声巨响,厨房屋顶整个坍塌下来了,一时烟尘滚滚,视线模糊。 他重重叹口气,挥挥手,烟尘像受到指引一般,向两边散开,两个满脸花的人就出现在视野里。 鹿乔灰头土脸的,脸上全是黑乎乎的灰,白色的襦裙也脏了,甚至还破了几片,拖在地上,看起来脏兮兮的。 她一看见许致,下意识就瘪了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许致,厨房塌了。” 许致见她那模样,差点没忍住直接冲过去。 他藏在广袖里的手用力握了握,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很低的嗯了一声,然后目光淡淡的从她脸上扫过,看向一边同样灰头土脸的许慎。 许慎有点怕他,往鹿乔身后躲了点,“师父,我哥好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