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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瑶瑶想着他当初是如何威胁恐吓自己的,摸遍全身没有趁手的武器,于是拔下发上尖锐的发簪,用尖端对准他的脸道:“我就,我就刮花你的脸。” 从未威胁过人的她,说这句话时尾音明显在发颤。 距离拉的很近,晁渊终于能好好看看曲瑶瑶的面容,两人对视着,一人瞳色幽幽深不见底,一人怒气冲冲佯装狠毒。曲瑶瑶将簪子抵到他的下巴上,端详着他的面容道:“我想,你应该不想变成丑八怪吧?” 捡回记忆,曲瑶瑶终于能正视晁渊的真身面容,哪怕他此刻面容染血衣发凌乱,那张好看的面容都未受到丝毫影响。 比谢青洵更贵气淡雅,比晁渊的面容更为精致昳丽,那双漂亮狭长的凤眸,让人看久了不由自主就会失神发呆。晁渊微微垂眸,不顾下巴上的发簪执意靠近曲瑶瑶,吐字很轻道:“你若想刮,那便刮吧。” 再丑的模样他都拥有过,倒也不怕脸上再添几道伤痕。 曲瑶瑶完全就是恐.吓他,哪曾想他软硬不吃。 哪怕被晁渊害死过、哪怕她此刻恨极了他,也不可能做出这种残忍事。感觉簪子因他的动作深入了几分,曲瑶瑶如受惊的猫咪往后退了几大步,簪子因手抖掉落在地。 “你还是没变。”曲瑶瑶有些心灰意冷。 如今再想想,她觉得晁渊对她提崇安完全是故意为之,只是想引她恢复记忆罢了。这样想着,她转身想走,身后锁链晃动,晁渊唤住她,“你当真不知崇安是谁吗?” 曲瑶瑶停下脚步,听到晁渊嗤笑了声:“我以为,我那日说的足够明白。” 是他。 他就是崇安。 “是我毁了你后后悔,是我日夜难眠相思成疾,是我扭转时空改变了这一世的发展,瑶瑶,你当真要我把话说明白吗?”晁渊一字一句道:“我就是崇安。” 他毁了她,又一片片将她找回聚拢,教会她保护自己如何逃离他,还一次次阻止她与他相恋,要她杀了他。 这太荒谬了不是吗? 眼看她被毁,又救活她告诉她,你所爱的便是你所恨之人,你所恨之人便是你深爱之人。 “你又在骗我。”曲瑶瑶如何能信。 晁渊也知她不会相信。 沉默片刻,他道:“你知道崇安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吗?” “因为他面具下有张与谢青洵相似的面容,不戴面具,便无法心安理得说着谢青洵有多坏,戴上面具,他便能说服自己杀了谢青洵,这样从你身边离开时,便可以什么痕迹都不留下。”” 到时曲瑶瑶就算想怀念他,记起的也就只有红衣面具,久而久之,她也就忘了他曾存在过。 “我不信。” “你不要再骗我!” 晁渊叹了声气,“那你想知道敛朝是什么吗?” “它是——” 话未出口,曲瑶瑶毫无征兆的转身跑到他面前,用手遮住他的眉眼和鼻梁。大半张面容被遮住,留给曲瑶瑶的只有下巴和殷红的薄唇。 晁渊意识到她在做什么,长睫扫过她的掌心,安安静静等了好一会儿才问:“……像吗?” 遮住面容的他,像不像崇安。 他如今的声音,像不像崇安。 曲瑶瑶的掌心冰凉,手腕发软有些打颤,死死盯着晁渊的下半张脸看。她要承认,她必须得承认,眼前这张脸确实和崇安一模一样,可她就是不敢相信,不相信这荒谬的一切。 “不可能的。” “你怎么会是他。” 曲瑶瑶的手无力垂落,哽咽着后退,“你若是他,怎认不出那条血滴吊坠。” “你若是他,又怎会不知崇安和重南的相似。” “你为了破开封印一次次拿我献祭,又怎会如崇安般,想尽办法阻止我将昆仑石交给你。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你若真的是他,是在耍我玩吗!” 崇安要她阻止昆仑神山开启,谢青洵和晁渊为了开启昆仑神山发疯不惜伤害她,究竟谁是真,谁是假,曲瑶瑶快要分不清了。 晁渊这一席话,几乎掀翻了崇安在她心中的地位。 晁渊只回给她一句话:“因为我后悔了。” 他后悔杀了她,后知后觉自己对她的爱,发现了有些东西可以超越性命,失了它,那么是死是活对他来讲都是行.尸走rou。 “你若肯给我机会,这些我都可以解释。” 曲瑶瑶没有再给他机会,她转身逃出了地宫,不敢再听晁渊说任何话。 砰—— 地宫的大门沉重阖上,涌入的风吹熄里面唯一一盏微弱的烛火,四周重新陷入黑暗,安静到就连呼吸都听不到。 晁渊闭上眼睛,忽然觉得,这个地方像极了万年前。 那个曾经囚禁他的地方。 噩梦已经被他亲手毁掉了,他不该再沉浸在黑暗中,不是吗? “……” 曲瑶瑶从地宫冲出来后,撞到了莫玄霄身上。 两人的交谈他并未听到,看到曲瑶瑶满脸是泪,他语气有些冷,“他欺负你了?” 曲瑶瑶摇头,捂住面容想要遮掩住哭声,眼泪却顺着指缝流出,“不要问了。” 她感觉自己好疲惫,“送我回去吧,我想要休息。” “好。”莫玄霄一颗心都放在了曲瑶瑶身上,同守卫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加强警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