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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肆刚想问,但邱新澤先了他一步:“是不是觉得阿韫很像我?”

    说话,邱新澤又替自己回答:“其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方肆看着他:“你怎的这么自恋,这么不说你像他呢?”

    邱新澤并无愠意,忽然遥声将索霓招了过来。

    索霓走过来,身后跟着骆以熙,就像某种亲子组合,骆小盆友捏着索霓的衣角不松开。

    索霓问:“什么事?”

    邱新澤看着索霓:“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从初次劫车那一段开始,我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秦之韫见着索霓来,又看了看邱新澤,忽然觉得整个场面变得有些严峻。

    杜汶他们看到这一幕,也好奇地挪来视线。

    索霓淡淡地看着邱新澤:“别瞎做铺垫了,有什么问题直接问。”

    邱新澤缓缓地放下了枪支,抬眸看着她:“你们当初是怎么跟阿韫接触上的呢?”

    索霓思忖了一会儿,道:“在第一个世界副本,有个女人她受了重伤,可能不能活着走出关卡了,就委托我给一个指环钻戒,让我去找她儿子,后来去了昭明学院,我认识他了,他当时浑身都是棱角和锋芒,时常受伤,可把我吓得提心吊胆。”

    邱新澤眼底微微一暗:“那个女子她,她的指环戒指,能不能给我看看?”

    索霓蹲住身体,给秦之韫比手语:“之韫,新澤哥想看看mama给你指环,你可以给他看看吗?”

    秦之韫稍稍一怔,转而看向邱新澤,男人的眼底藏着少年难以读懂的深蕴。

    秦之韫无法解读,只好半是犹豫半是思忖地道:“……嗯,可以。”

    他解开扣得严实的纽扣,从把脖子上的红绳拎了出来,红绳所系的指环随之绽露在空气当中。

    邱新澤深深凝视住那一枚指环,光色常年与少年的肌肤相触,而被磨得益发玲珑剔透。

    仅一眼,他便是怔住,亲手捧起了那一枚指环细细凝视起来。

    索霓察觉出了一丝端倪,但没有多问。其他的大人也嗅出了一丝不对头,视线往邱新澤和秦之韫两张脸上来回逡巡。

    不一会儿, 邱新澤问:“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

    索霓道:“昕雪,左边日右边斤的‘昕’,雪是轻鸿踏雪的雪。”

    邱新澤眼眶微微红了,那一枚指环的力道仿佛有千斤般沉重,再也让他拿不稳。他指腹处既是冰凉又是温热,冷热互参,秦之韫接回了他的指环,手掌无意地与邱新澤触碰上,被他手指上的凉意吓了一跳。

    少年有些慌乱地比手势:“新澤哥你怎么了?你的眼睛为什么红红的?”

    索霓见状,迅速回忆起当初在昭明学院,自己所翻阅的秦之韫的家庭背景资料。

    【父亲早逝,母亲目前行踪不明。因家庭原因休学两年,比同级生大两岁,实际监护人为爷爷。】

    秦之韫的父亲状态是“早逝”。

    慢着,邱新澤不姓“秦”,不太可能是秦之韫的生父。

    似乎洞穿了索霓的心绪,邱新澤苦笑了一番,说道:“我是秦海的弟弟,我自小是随母姓。”

    秦海便是秦之韫的父亲。

    按照邱新澤的那一句话,他算是秦之韫的小叔了,也难怪两人会长得肖似。

    同理,昕雪算得上是邱新澤的哥嫂。

    邱新澤话音刚落下,一行人皆是岑寂不言。

    方肆没参与过昭明学院那一个副本,但多少还是了解秦之韫的身世所在的,刚想说话,却见杜汶上来,把秦之韫护在怀中:“早不出现迟不出现,偏偏这节骨眼儿上你就出来了,小孩被人打被人欺负饿成皮包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护着,等小孩被养得懂事乖巧了,你现在来个认亲大会,想把他认领回去,你这是碰瓷呢?”

    邱新澤手掌微微攥紧:“那几年我都在海外部队服兵役,家里也很少有消息来,我那时候不太了解阿韫的情况,所以也不知道他家里具体发生的变故,等我真正发现了的时候,这个世界已经完全变天了。”

    杜汶思及秦之韫所遭受过的种种创伤,替秦之韫鸣不平,但思及眼下形势严峻,不容他跟邱新澤继续争。

    索霓倒是把之前的邱新澤救下秦之韫的一些记忆线索联系了起来,秦之韫落难之时,邱新澤会第一个冲上前护住他,她当时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如今想来,适才了悟。

    邱新澤藏得也真是够深,现在才把这件事捅出来。

    索霓没有杜汶那么愤怒,谴责毫无意义,对于秦之韫而言,他真正需要的不是有人替他控诉,而是能够陪护在其身旁的关爱和呵护,他太缺这些东西了,这样的年龄,在这样变化多段的残酷世界里,原是伶仃一人,连选择理想生活的权利都没有。

    索霓口吻冷静地对邱新澤交代一件事:“邱新澤,你知道之韫在昭明学院的家庭背景资料是什么吗?”

    邱新澤抬眸看着她:“是什么?”

    索霓一字一顿地答:“父亲早逝,母亲目前行踪不明。因家庭原因休学两年,比同级生大两岁,实际监护人为爷爷。”

    在邱新澤惊怔的注视之下,索霓继续道:“我们受昕雪的委托,到昭明学院找到了之韫,当时他爷爷已经因病去世了,这座学院是个虿池,食人不吐骨的那种,之韫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我们去他家里找过,没人了,没有其他亲属出现。我们也不曾听之韫主动提起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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