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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茗开心道:“看起来好暖和!主子,有这个您就不怕冷了!” 赵曳雪摸了摸那件厚实的衣料,她忽然想起来,之前似乎也盖过这件大氅,鼻端又闻到了那冷冽如冰雪的气味,与之不同的是,其中多了些清苦的药味。 她迟疑片刻,问林康道:“之前听说,你们殿下有手足发冷,夜里少眠的毛病?” 林康啊了一下,连忙应答:“确实如此。” 赵曳雪想了想,对玉茗道:“把我的药盒取来。” 玉茗依言照做了,赵曳雪把那一整个锦盒递给林康,道:“昭国气候冷,眼下我们确实需要这一件大氅,替我多谢你们殿下的美意,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林副将代为传达。” 林康眼珠子一转,摆了摆手,笑道:“实在对不住,上峰还有任务安排我去做,不能耽搁,您若是得空,不如自己去一趟,如此更显得诚意一些。” 他说完,利索地离开了,只留下赵曳雪主仆二人面面相觑。 玉茗担忧道:“主子,这不是您要吃的药吗?送给了昭太子,您自己怎么办?” 赵曳雪一直没告诉她,这药根本不是治头风的,太医也从来没有给她开过什么治头风的药丸,这些药的药效也不过是滋补气血的罢了。 她道:“我的头现在不怎么痛了,把这药丸送他,好还了这个人情,倘或你觉得不好,就把这大氅还回去,咱们也不必欠人家的。” 玉茗看了看那大氅,犹豫不决,吞吞吐吐道:“咱们不能都留下么?” 赵曳雪失笑:“有一句话叫做,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欠什么都不要欠人情,怎么可能都留下?” 玉茗只好抱住那大氅,道:“咱们还是留下这个吧,天气太冷了,奴婢总担心您生病,有了这个取暖,总比您干熬着好。” 听罢这话,赵曳雪也无异议,拿起药盒,起身拢了拢衣裳,对她道:“你在车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玉茗忙道:“外面这么冷,还是奴婢去吧?” 赵曳雪已下了车,道:“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说完便朝队伍前方而去,外面的冷风如刀子一般,割得人面皮生痛,赵曳雪确实有些吃不消,寒意如针一般刺入血rou,不出片刻,浑身上下都冷透了,她微微眯起眼,走了好一段路程,终于看见北湛的马车近在眼前。 车门半掩着,她走近了些,便听见车帘后传来一阵闷闷的咳嗽,赵曳雪轻轻叩响车门,咳嗽声停了,略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何人?” “是我。” 过了一会,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里面掀起车帘,紧接着,赵曳雪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眸,她怔了怔,将那只锦盒举起,轻声道:“听闻殿下病了,我这里有一些丸药,或可缓解您的病情。” 北湛不语,定定地看了她片刻,道:“上来。” 赵曳雪没动,北湛放低了声音,道:“我从前没告诉过你吗?在昭国,与友人相交,皆是平起平坐,你不上车,难道是要我下去?” 他说着,又闷闷地咳嗽了几声。 话到了这个地步,赵曳雪也不好真的让他下来,遂上了马车,才坐下没一会,便听见传令兵的呼喝声传来:“所有人听令,即刻启程,不得延误。” 紧跟着,马车开始行驶起来,赵曳雪立即掀开车帘一看,果然见所有的士兵都排列整齐,大军如一条龙一般,不疾不徐地动了起来。 第29章 吃药。 大军已经动起来了, 此时再叫停显然为时已晚,无奈之下,赵曳雪只能留在北湛的车上。 马车里很安静, 谁也没有说话,赵曳雪在垫子上跪坐下来, 车上铺着厚厚的绒毯,柔软厚实, 像一团绵软的云。 她把锦盒放在案几上,推过去,道:“听闻殿下有体虚畏寒, 夜里少眠的毛病, 正好我这里有些丸药, 赠与殿下, 或可缓解。” 北湛看着那个锦盒, 伸手打开来,一粒粒丸药光滑圆润,药香扑鼻, 他又把盒子盖上了, 道:“你是不想欠孤的人情?” 他垂着眼,叫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薄唇微微抿起, 赵曳雪能感觉到他不怎么高兴,她略一思索, 才道:“并非人情,只是投桃报李罢了。” 闻言,北湛的神色缓和了几分,正欲说话, 却掩口轻轻咳嗽起来,赵曳雪见了,提议道:“殿下还是先服药吧。” 说着,她动手打开了锦盒,北湛看着那些药丸,一时间没动,赵曳雪见状,心中微沉,她语气很轻地道:“这都是些益气补血,滋补身体的药,并无害处,殿下若不信,我可以先试药。” 她拿起一粒丸药来,还没送入口中,就被北湛握住了手腕,车内光线有些昏暗,他那双异于常人的眸子此刻显得幽深,给人一种近乎温柔的错觉,他从赵曳雪的指尖取下药丸,道:“孤没说疑你。” 他说完,便就着茶,将药吃了下去,正在此时,马车一个颠簸,有什么东西从他宽大的袖口掉了出来,骨碌碌滚到了赵曳雪的身边,莹白如玉的一粒,看着有些眼熟。 北湛猛地坐直身子,但是还没等他动作,赵曳雪已经下意识伸手拣起来,将它拿在手中,入手沁凉,竟然是一枚白色的小石子,触感光滑圆润,上面透着一抹殷红,其中刻着清晏二字。 赵曳雪知道为什么觉得这石头眼熟了,在此之前,她便已经见过两次,虽然没这般近距离地看过,但明显是同一样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