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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能回去。”陆肖拽住她的衣角没敢用力,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望着她,满是专注,隐隐透出期待不安。像是被人抛弃在雨夜里的小狗,可怜地打着喷嚏,目光却一直追随着狠心的主人,等着被带回去。 瑾夭转头对上他的目光,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酸涩翻腾。让她被烫伤一样,甩开了陆肖的手,偏过头,不再与他对视:“山上寂寥无趣,回去做什么。你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毒也没有什么威胁。调理的药,我已经嘱咐给了净和大师。你就……” 她的声音不同往常的清冷,反而因为语速快,而显得有些急切不安。 话说到一半,瑾夭只觉得嗓子有些发紧,抿紧了唇,伸手在陆肖的肩上拍了两下,装作随意开口道:“你就在这里好好学,好好待着。” 她的气息有些乱,没有再去看陆肖的神情,扔下一句不必再送,就轻功掠了出去。 她轻功出去很远,突然像是有所察觉般回头看了一眼。 门口灯下的身影没动,就立在原处。隔得太远看不清神色,可他一动不动待在张那里,影子被挡光拉长。 瑾夭更觉得酸涩,心里像是被扎进了一根刺,摸不到拔不出,只剩下一阵阵的疼。 她抿紧了唇,突然想到了什么,狠下心转头,轻功更快了几分。 第29章 周围静得可怕 瑾夭在皎洁月光下,一路轻功进了竹林。许是今晚夜色太浓,过阵时险些触发机关。 院子里安静得可怕,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响动。 瑾夭推开院门,听着木头发出一声“知啦”声,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垂下眸子,抿紧了唇瓣。 她迈步进了屋子,屋内一片漆黑,只有被推开的门洒进一些月光。 鞋踩在地上有细碎的摩擦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瑾夭摸黑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火折子,点了灯,朦胧的光驱散了屋中的黑暗,将人的影子拉长。 她将扔在角落的医箱抱过来,把里面滚成一团的药瓶,一个个取出来。 白净的药瓶被整齐地排在桌子上,瑾夭把上面贴着的纸一个个重新整理了一遍,银针也被取出来重新擦拭。 将一切都做完,外面的天仍然黑得厉害。 瑾夭转过头又把书架收拾了一遍,转头看向桌子时,正好看到了桌子底下一个遗落的白净瓷瓶。 她走过去,将药瓶捡起来。 瓷瓶被磕坏了一个角,上面沾了一点血迹,里面还有种奇怪的药味。 瑾夭脑中一下子回忆起下午,混乱又让人恼怒的场景这会儿竟然觉得生动有趣。 她的手指划过已经干涸的血迹,却没有用帕子将瓷瓶擦干净,而是就这样收进了盒子里。 屋里太过安静了,似乎能听到一阵阵嗡嗡鸣响,瑾夭甚至说不清是自己的耳鸣,还是外面传来的声音。 瑾夭把屋子重新收拾了一遍,下午送人出去得匆忙,还遗落了很多小东西。她试图将那些小物件都归置出来,可是每翻到一样,回忆都会不停翻滚。像是一团团浸湿的棉花堵在胸口,心绪上不去下不来,甚至让人呼吸都开始难受。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是收拾不下去了,转身出了屋子,坐在门槛上,仰头看向天空的皎洁圆月。 瑾夭运转了内力,终于听到远处的虫鸣,也算是能听到些声音了。 她的目光转移到空荡荡的院子,竟在台阶上发现了一只草蚂蚱。应该是下午取东西的时候,不小心遗落的。 那人一直很宝贝这些,时不时就要拿出来数一数。 瑾夭将草蚂蚱拿起来,捧在手里仔细地看,心口一阵阵发闷发痛,记忆里过于丰富的情绪成了喧腾的洪水,把人的心冲到旋涡之中。 草蚂蚱的边角已经开始泛黄,有些地方也做得并不漂亮。她发了一会儿愣,起身去了院子外,借着月色仔细挑选野草,然后坐回来细细地编。 两只草蚂蚱被她摆在手心里,慢慢收紧手指,却在触碰到草蚂蚱时,停下了动作。 瑾夭闭上眼睛,蜷缩了腿,将脸埋进臂弯里。 秋日的夜晚有些凉,风吹过时,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恍惚间总以为有人走过来,给她披上披风。可是凝神去听,周围明明只有她一个人,秋风也依旧很冷。 一直到指尖凉透,瑾夭才忽然起身进了屋子。她踢掉鞋子上床,用带着凉意的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浑噩睡了过去。 第30章 飞鸽传书 将人送走以后,日子照常过着。 中间收到了师兄的飞鸽传信,师兄的字迹刚劲有力、笔走龙蛇,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师妹安好。师妹的解药居功甚伟,凌霄阁现收入掌中。已取消了对一号的追杀,亦按你的想法,改了其中过分严酷的法度。勿要忧心。’ 瑾夭给信鸽撒了一把吃的,转头去拿了纸笔,给师兄写了一封回信,其中附上了几张新方子,也算是回礼。 虽然师出同门,但她与师兄算不上太过亲厚。师兄从师学艺时,师傅是找人在山脚下建了一个院子,每日过去三四个时辰,教他剑术与兵法谋略。 小时候除了师傅,师兄是难得见到的同龄人,所以瑾夭很是喜欢他过来。 只是见面的时间还是太少了,所以只能算是熟稔,却称不上亲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