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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去?” “你爸拼死让我们先跑,他做这一切总要有意义,你能活下去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慰藉。” “那我们就不要去,就在这等他来找我们。”黎月白握着蓝微的手,几乎要哭出声。 蓝微比谁都清楚,黎英润凶多吉少,她走这一趟只是对自己对黎英润的一个交代而已,但是她独独没为黎月白着想,这一切终归有始有终。 她到最后都没有告诉黎月白,他不是他们亲生的。黎月白其实是黎英润一个战友的遗孤,同样的场景,当卧底被发现,当时黎月白的生父为了保全黎英润,做出了自我牺牲,黎月白是黎英润夫妇拼了命救回来的,这么多年来两人一直对黎月白视如己出,从没有在任何方面亏待过他,甚至两个人没有要属于自己的孩子,而现在这一切又要重新上演一遍了,唯一的变化就是三岁的黎月白长成了十五岁的少年。 黎月白从一而终都是一个人罢了。 第53章 又是一阵响彻这深山的枪响,蓝微低着头不由地颤动着肩膀,黎月白伏在她的肩头,止不住的抽泣着。蓝微的眼神透露着深深的绝望,她的一只手抚上了黎月白的后背,手上却握着一支细长的针管,趁黎月白不注意的时候,她将针管插入了黎月白洁白的后脖颈。 察觉异样的黎月白瞬间瞳孔放大,这是一支黎英润刚刚塞到蓝微手里的昏迷药,黎英润在天天在那样的环境里周旋,什么样的药物他都见过,这支药是他最常用的,对人体没什么副作用,但能保持中招者短暂的昏迷。 “妈,你做什么?” “月白,是爸爸mama对不起你,但是我不能放任你爸就那样一个人走,他太孤单了。”说完,蓝微再次拥住了黎月白。 “别~丢下…..我。”药效来的很快,黎月白渐渐地软倒在蓝微的怀里,蓝微将他挪到淋不到雨的地方,转头就往回跑。 雨已经停了,山林间的鸟叫声愈发增多了,黎英润早已咽气,唯有那鲜红的血还在往外汩汩地冒着,混着泥水一直流到蓝微脚边。 蓝微的嘶吼声划破天际,“英润!” 她不顾旁边的A先生和宋正时,更不畏惧这些人手持的枪。她跪跌到黎英润的身旁,将他的半个身子从血水里扶起。 A先生转过头饶有兴致同宋正时说道:“一百万,你来?” 宋正时不禁笑出声:“老板这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的枪法还是看我缺这一百万?” “哈哈哈哈”A先生自知有点贬低他了。蓝微是个手无寸铁的妇人,杀她小马仔就够了,但这A先生却指明让他来,“开个玩笑,宋先生何必当真。” A先生话才说完,“嘭”地一声,蓝微应声倒地,宋正时的枪口还残留着余温。 “这一百万,我也不要,帮老板杀个人而已,是我宋某的荣幸。”宋正时说完就带着两个手下转头走了。 A先生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宋正时这是在给他警告,在秘鲁的那个港湾,当时宋正时杀人的那个劲,他就应该明了宋正时是什么样的人,或许这个人比他更狠,更凶残。 前后不到十分钟,黎月白竟奇迹般的打破了药物的制约,他沉着脑袋从地上爬起,就这十分钟,他却好像做了个冗长的梦,他梦见他们跌落在一个巨坑里,他的父母满手鲜血将他托着推出巨坑,直到很多年后,黎月白都感觉这一切很真实。 他用力的晃了晃脑袋,迫使自己清醒,随后就跌跌撞撞地朝那边跑去。 不远处,他就看见几个人围在那,地上躺着两个人,正是他的爸妈,他的脚步逐渐变得异常沉重,呼吸也变得局促不安,他发了疯似的想跑过去跟这些人拼命,脑子里最后却蹦出他妈之前的一句话:你爸做的这一切总要有意义,你能活下去,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慰藉。他挪着步子躲到一棵树的后面。 A先生站在正中间,周围围着四个马仔。 “老板,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什么怎么处置?就扔在这山野间,供饿狼啃食吧。”A先生撂下这句话,转头就走了,几个小马仔也顺势跟上了。 黎月白狠狠地盯着为首的A先生,那个人离去的背影姿态,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直到他走远,黎月白才疯了似的跑了过去。 满地的血,两个人倒在血水里,黎月白的双手颤抖着举在半空中,他甚至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去触碰他们。喉咙好似失了声一般,怎么也喊不出爸妈两个字。眼泪水像是怎么也止不住,一滴滴的融进了地上的血水。 最终,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两个人扶起靠上树干。停了雨之后,就出了太阳,阳光透着树叶斑斑驳驳地洒了下来,洒在黎月白的身上,他没有大哭大叫,只是不停地流眼泪,流到喉咙失声,流到面色苍白。他将脸埋在两个人的肩头,一动不动。 分明今天上学前,一切还是那么的安静美好,脚上那双足球鞋早已狼狈不堪,混着泥水血水。 他沉寂了似乎有半个多小时,以至于被大雨淋湿的头发已经变干。 他缓缓地站起身,他要去找人,他要去报警,他要将那个刽子手碎尸万段。 他踉踉跄跄地往他们刚才停车的马路上跑,山林太大,他们停车的地方他已经找不到了,最快的方法就是找到那条马路向路人求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