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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白走到客厅时,季无渡还是坐在落地窗前,双眼放空的吸着牛奶,“醒了啊。” 黎月白发现这么多次,他就没一次在季无渡前面醒的。 “早。” “想好了吗?” “啊?” “住我这儿的事,想好没?” “嗯。” “嗯是什么意思?怎么搞得好像是你吃亏了似的。” “我,我每个月给你房租。” “一个月两万,你确定你要给?” “总也不能白住。” “我说了,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适当帮帮我就好了。” “什么需要?” “这不是还没有发生这种状况吗?以后总会有的。”这句话,确实没错,以后总会有的。 一星期后,上潼郊区的那片庄园,名义上的慈善晚会如常举行。 下午黎月白正在翻看以前的旧案,手机忽然想了,他一边翻着东西,一边拿起手机,也不去看是谁来的电话。 “喂。” “你怎么还没有过来?” 黎月白突然手一僵,喉咙一哽,霎时就像说不出话来,他僵硬的拿着手机出了门,往走廊走去,他压低了声音且带着一丝狠戾“我说过我不会去的。” “你不来,我怎么向大家介绍你?” “我不需要!” “你是不需要,但你父母的骨灰你总得需要吧。” “你什么意思?” “你不来,我就让人把你父母的骨灰给搬走,让你再也找不到。” “宋正时!你敢动一个试试!” “那你还不乖乖的来?” “地址发我!”说完,黎月白挂了电话,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等了好久,他终于缓过来一点,他挪动着步伐,往刑侦科走去。 季无渡甚至不知道黎月白是因为接电话出去的,当他看到黎月白毫无气力的坐到座位上时,他才发现他出过门了。 “怎么了?” “没事。”半晌,黎月白徐徐道:“我,我有点事,我今天先走了。我迟一点去你那。”说着,他拽起手机就往外面跑。 “哎?等等。”季无渡起身,叫住他,“这是门卡。” 黎月白接过门卡,看了眼季无渡,愣了好一会儿才呲出“谢谢”两个字,随后就加快步伐出了刑侦科。 季无渡看他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看着他跑出去的方向,讷讷地摇了摇头,继续回位置工作了。 黎月白先回了趟小公寓,将暗格里的小军刀装进裤兜,然后拿着车钥匙就下了楼。 他按照那个人给的地址,一路疾驰,天渐渐地黑了,直到车子在一片幽森的树林里停稳,树林里不远处可以看到有座庄园,灯火辉煌,人声鼎沸。黎月白阴沉着漂亮的脸蛋,往那片辉煌处走去。 门口两扇镂花铁门大敞,四个保镖背脊笔挺的站在大门两侧,或许是上面交代过,黎月白没有入场证明,也没有着正装,但是却没有人去拦他,去搜他的身。 黎月白四下打量了下,大门距正宅还有好一段距离,正宅的正对着一个圆形的喷泉池子,池子里的喷泉蹦起老高。一道篱笆将草地与庭院隔开,庭院里的植物修整的整整齐齐。宅子外堆满了记者,这倒出乎黎月白的意料,难道那个人想公布于众了? 或许是他着装太过随意,又是从偏门进的宅子,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直到管家引着他去见那个人,管家将他带去了二楼,推开门,示意他进去。 管家后退着出了门,顺手将门带上了。黎月白站在原地,半分没有移动。 宋正时转过身,站定在黎月白身前,四十来岁的男人依旧很挺拔,眼神像鹰隼一般盯着黎月白那张漂亮的脸蛋。他的耳后注意看的话,会看到一道伤疤,这道伤疤正是黎月白送他的。 半晌,他幽幽的开了口,声音有些嘶哑,“来了?” 黎月白并不想回答他,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宋正时干笑两声,环抱着双臂靠在身侧的桌子上,嘴角微微扯着笑意,“听说你把盘龙湾的案子给查了?” 黎月白还是不答话,眼睛也不去看面前的人。自顾自的坐到了身后的沙发上。 “我送你去当警察,可不是为了让你跟我对着干的。我让你做你喜欢的事,并不是代表你从此可以摆脱我了,你的一切都与我有关,你这辈子也别想摆脱我。”这些话词如同毒蛇一般缠绕着黎月白,让他透不过气。 “你也用不着每次跟我见面都是这个样子,我对你的耐心也有限,如果哪天你把我惹不高兴了,我保准让你后悔莫及。”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黎月白淡淡道,他太想离开这个地方了,哪怕回去让季无渡损两下也好。 “急什么,刚来就想走?”宋正时站直,整了整衣装,又走到黎月白身侧,搭上他的肩膀,声音突然又变的很温柔,“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黎月白腾地起身,如躲毒物般的躲开宋正时的手。宋正时也不尴尬,也不进一步表现,站在原地,一脸的不以为然,嘴角扯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忽然他开口朝门外吩咐道:“管家。” 门外的管家推门而入,恭恭敬敬的站在宋正时面前,“大老板有什么吩咐?” 宋正时朝黎月白努了努嘴,“去,给他找身合适的正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