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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安接过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将英欢接过来?” “再等等吧。”裴卿卿停顿了一下,说道,“等过几日,我身子好一些。” 陆淮安也知道她这几日身子不爽利,没有再劝,只是道,“那改日我陪你一起去,今年年节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过。” “嗯,”裴卿卿淡淡的答应。 用完晚膳后,陆淮安难得陪了裴卿卿一会儿,直到亥时,他才去了书房,裴卿卿则沐浴歇下。 后半夜的时候,她从噩梦中惊醒,腰间突然多了一条手臂,“别怕,我在。” 这熟悉的声音让裴卿卿瞬间回神,黑暗中,她轻轻的眨了眨眼睛,看着陆淮安问道,“夫君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陆淮安轻轻的在她胸口拍着,解释道,“忙完就过来了,见你已经睡熟就没有叫醒你。” 裴卿卿没有再言语,她靠着他温热的胸膛,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许是有了书房中那一次交谈的缘故,陆淮安这些日子的脾气明显好了很多,对裴卿卿的依赖也越发厉害,只要有时间,都会陪在她左右,哪怕两人只是静静的坐着。 裴卿卿手里捏着书,心里却一直在计算着日子。 终于,荣婵那边让人递了话,会在除夕夜动手。 除夕夜当日,裴卿卿便与陆淮安说了要去谢家书肆,陆淮安觉得她有些反常,不过到底没敢怀疑什么,只是询问,“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裴卿卿摇了摇头,“让林嬷嬷陪着我就好,去过谢家书肆我还想再去一趟金水巷子,将英欢和银杏他们接过来。” 陆淮安听她这么说,轻轻点了点头,“那我在府中等你一起回来守岁。” “嗯。”裴卿卿点了点头,就带着林嬷嬷离开了。 陆淮安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右眼皮跳动的有些厉害,但他的心中却生不出一丝怀疑,他伤害过她太多次了,他不愿意再重蹈覆辙。 裴卿卿赶到谢家书肆时,已经是午后。 她特意挑了几卷孤本,掌柜的与她相熟已久,问过她的意思,得知她愿意等候,便让下面的管事去库房取货了,裴卿卿便带着林嬷嬷去了二楼。 二楼的雅间里有茶室,也有矮榻,她慢慢的自斟自饮着,林嬷嬷跽坐在一旁,有些神思不属。 时间过得很慢,等谢家书肆的管事将孤本都拿回来,裴卿卿又看了一本,外面天色才昏暗下来。 又过去半个时辰,窗外突然爆发出一阵烟火声,裴卿卿轻磕了下眼皮,放下手中的孤本,亲自起身朝床边走去,之间,漆黑的夜空里,片片盛大的烟花绽放,正是长公主与她约定好的讯号。 “走吧!”裴卿卿转身,看了眼满面愁容的林嬷嬷说道。 林嬷嬷答应一声,帮着裴卿卿将书收拾好,朝外走去。 楼下,掌柜的见裴卿卿打算离开,朝她笑了笑,“裴姑娘,新年快乐。” 裴卿卿你怔了一下,随即望向掌柜的,还礼道,“新年快乐。” 出了谢家书肆,裴卿卿又抬头看了眼夜空中盛放的烟花,才上了马车,“去金水巷子。”她吩咐驾车的侍卫。 侍卫应了一声,用力一甩马鞭,便朝金水巷子的方向赶去,一路上,都能听到稀稀落落的鞭炮声。 等她赶到金水巷子时,宅子外已经挂起两串红彤彤的灯笼,瞧着喜庆至极,巷子里也有鞭炮声,她敲了好一会儿门,阍者才将门打开,笑着向她问安。 裴卿卿微微点了下头,便朝里走去,她径直去了东屋。 东屋里,一片辉煌通明,麻姑、银杏和银瓶正守着英欢说笑,见她进来,三人同时起身,银杏快人快语的问道,“姑娘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来看看你们!”她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砍杀的声音,麻姑顿时变了脸色。 裴卿卿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别怕,跟我来。”说着,她便引着几人去了正房。 正房中,通向地道的青砖已经打开,旁边站着一位黑衣男子,腰间悬着东宫的腰牌。 “属下韩率,是受长公主吩咐来接应裴姑娘的,裴姑娘,请!” 裴卿卿并未立刻动身。 韩率只得又掏出一枚私章交给裴卿卿,“这是驸马的信物,他说裴姑娘看到这枚私章便会明白一切。” 裴卿卿将私章翻转过来,下面是一只憨态可掬的狗。 “走吧!”她收起私章,冲着韩率说道。 类似的私章共有十二个,两人在一起时,江策曾与她约定过每一个私章隐含的意义,而狗的私章,意思是可全心信赖。 韩率见裴卿卿再无疑窦,率先跳下了地道,裴卿卿紧跟而上,随后是银杏抱着英欢、银瓶和麻姑。 等他们都下去后,韩率又将地砖复位。 地道黑且长,一行人足足走了两刻钟的时间,才到了出口,令裴卿卿意外的是,地道的出口竟然是在一家私娼宅子里,附近所住之人鱼龙混杂,倒是方便离开。 麻姑帮着几人都易了容,一行人连夜出城。 另一边,澜苑之中,已是兵荒马乱,金水巷子则是一片火海。 陆淮安被下了大狱之后,到次日清晨,才得知金水巷子的事,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但报信的人却告诉他,整个裴宅都被烧成了灰烬,刑部侍郎宋大人带人掘地三尺,也没发现一个地洞,只有一些尸油的痕迹和烧不掉的玉饰,以及一团已经看不出原样的金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