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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卿皱了皱眉,“方便说吗?” 陆淮安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只是在灶台边倒了半袋面粉,那处就突然炸了。” 裴卿卿提起几分兴致,“这么一说,倒确实稀奇。”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东偏房,陆淮安在裴卿卿入内后,反手将门关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问道,“只是稀奇,你就不担心我?” “大人还是说正事罢!”裴卿卿有些冷淡的看了陆淮安一眼,提醒道。 陆淮安哼笑了一声,指了指屋中央的圆桌,请她坐下,接着又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茶,然后才道,“那个暗卫名唤乔泰,乃蜀州人士,三十八年前,因家中遭了水灾,才贱卖自身,被晋宁鲁氏所买走,十年后,已经被训练成暗卫的他跟着鲁氏嫡女也就是庞国公夫人到了京都,后来许是庞进武要求,乔泰又到了他身边……” 裴卿卿静静的听着,眼睫间或颤动一下。 陆淮安说到此处,微微停顿了片刻,才接着道,“乔泰在成年之后,便一直有接济家人的习惯,起初这件事是他自己来做的,直到跟了庞进武,庞进武以身边事多为由,将接济他家人的事情接了过去,只每半年给他一封回信。” “乔泰一直很信任庞进武,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庞进武将这件事接过去的当年就将乔家满门都灭了口,仅仅只是因为他不允许自己身边的暗卫有任何软肋。” 裴卿卿听罢,对庞进武越发厌恶,她紧拧着眉道,“此事倒是撬开乔泰嘴的好机会,只是乔泰会相信这一切吗?” “无妨,我已经让人带了乔泰家人的尸骨和他家的附近的街坊过来,届时人证物证具在,庞进武想抵赖也无法抵赖。” 裴卿卿抬头看向陆淮安,望着他的眼睛,低低“嗯”了一声。 屋中陷入沉默,两人皆静静的喝着茶,时间不知过去多久,裴卿卿放下茶盏,淡淡道,“如果没有旁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说着,她便要起身。 陆淮安也站起身,在她经过自己身边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凝白如雪的侧脸,叫了声她的名字。 裴卿卿眉心微蹙,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前方,稍稍低了低头,“大人还有事?” 陆淮安慢慢的放开她的手,眼底带着一抹压抑的深邃,“没事。” 裴卿卿看也没看他,径直朝前走去,她紧紧的握住门把手,低声道,“大人,我从来没有求过你帮我,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感激你的,你若是觉得亏了,随时随地可以抽身而去。”说完,她用力的拉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陆淮安望着她决然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难堪的苦笑。 裴卿卿从东偏房出来时,正好遇见买早饭的斥候回来,扈十七叫住她,拿了两人份的过来,道,“这是姑娘你和麻姑的。” 裴卿卿道了声谢,端着托盘往耳房走去,麻姑听到她进来的脚步声,勉强往起坐了一些,问道,“厨房没事吧?” 裴卿卿摇了摇头,递给她一碗粥,她自己闷闷的啃着一只包子。 “姑娘心情不好吗?因为厨房?”麻姑将裴卿卿脸上的不悦看的分明,她垂了垂眼眸,轻轻的关心了一句。 裴卿卿抿了抿唇,看了她一眼,“没事。” “是因为奉国将.军?”麻姑捧着粥碗又问了一句。 裴卿卿这次没再回避,淡淡的“嗯”了一声,“他曾经救过我的命,但是也曾折碎我的风骨,将我碾压进泥里……因为他,我此生都不能有自己的亲生骨rou。” 麻姑跟陆淮安的时候,已经过了裴卿卿最艰难的那几年,她并不知道这些事,此刻听裴卿卿说起,她才发现,原来她家姑娘以前竟在奉国将.军手下吃了这么多的苦头。 “那奉国将.军的意思呢?”沉默了片刻后,她沉声反问,跟着又自问自答道,“以他对姑娘你的心思,除非死别,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放你离开吧。”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即便是万不得已下,答应放你离开,可天长日久,他总会有反悔的一日。” 裴卿卿笑了笑,带着几分无处遁形的悲意,“你倒是通透。” 麻姑低下头,轻轻的搅动着自己手中的粥,“何况姑娘你现在还有小姐这个软肋,若是奉国将.军当真铁了心的要困住你,你也只能认命。” 说到英欢,裴卿卿的脸色变得极为复杂,有心软,又想念,更有无可奈何。 “粥快凉了,先用早饭吧。”沉吟半晌后,她提醒了麻姑一句。 麻姑“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的用着粥。 乔泰那边的证据还在路上,兴平这边的调查便陷入僵局,裴卿卿原想趁机回京再查查曲家的事,却被陆淮安以打草恐惊蛇的理由阻止。 京都那边,皇上一直让人盯着兴平的进展,得知宋厉回京后,这篇的调查就陷入僵局,他微微的松了口气。 庞进武手上有太多他的把柄,若是真的全落在陆淮安的手里,他完全可以借酆太子的借口起兵,另立明主。 这般想着,他对陆淮安的忌惮越发深重,轻轻的叩着御案,吩咐张公公,“让人继续盯着兴平那边,一有异状,立刻传信回宫。” “是,皇上。”张公公领命退下,他一转身,就紧紧的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最近这段时间的皇上有些古怪,就像变了个人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