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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青简单看了一遍后,抬起头道,“这座农庄的后面就是金沙河渡头。” 陆淮安哼笑了一声,“走吧!” 谢令青跟在陆淮安的身后,几人刚走到农庄后面,就看见庞国公从一口井里被人托了出来。 “将.军。”扈九侧头,怒意腾腾的低语了一句,“可要属下上去将人抓住?” “不必。”陆淮安摆手,说话间,两个黑衣人从井里跃了出来,其中一个人拎着裴卿卿。 陆淮安看到裴卿卿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后,瞳孔骤然紧缩,不过他并未现身,而是带着扈九又往后退了两步,道,“让人放出消息,城北别庄的密道塌陷,我和谢公子死在当场。” “……是,将.军。”扈九听完陆淮安的吩咐,迟疑了片刻才答应。 很快,他就将这个消息放了出去。 另一边,庞国公大人突出重围后,听到这个消息,嘴角勾出一抹阴冷的笑,带着裴卿卿往渡头赶去。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看着庞国公带人远远的离开,谢令青担心的问道。 陆淮安道,“现在应该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候,你跟上去,在船上的淡水里下些软筋散。” “将.军是想尽最大可能保全裴姑娘?”谢令青立刻猜透了陆淮安的心思。 陆淮安微微点了点头,“嗯。” 在庞国公刚从井里出来时,他的确可以带人将其截住,但那样裴卿卿很有可能会受到连累,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随后,他将软筋散给了谢令青,又叮嘱了一声会让人保护他,才目送他离开。 谢令青直接以商户的身份上了渡船,他找着机会后,将所有的软筋散都下在了船上的淡水里,为了防止漏掉庞国公身边的几个暗卫,他甚至在船家送去给庞国公几人的茶里也下了一整包药。 庞国公包下的包厢里,几人倒是不疑有他,接过茶水就一饮而尽。 最先察觉到不对的是其中一个高瘦的暗卫,也是暗卫首领,他皱着眉掏出匕首,直接扎在自己的腿上,“主子,这茶有问题。” 庞国公怔住,很快,他便清楚的意识到,这茶真的有问题,“先带我离开。”他吩咐暗卫。 暗卫答应了一声,他咬着牙起身,取过一卷麻绳,将庞国公绑在自己的身上,借着船体的遮挡,跳了进去,往水面上最近的一艘画舫游去。 被留在包厢的暗卫已经神志不清起来,他学着他大哥的样子,也拔出匕首往自己腿上扎了一刀,然后踉踉跄跄的朝裴卿卿走去,欲要解开她的衣裳。 这是主子临走之前吩咐的最后一件事,让这个女人不清白的死去。 但就在他摸到裴卿卿腰带的那一瞬,裴卿卿忽然睁开眼睛,握着手中只剩一点尖端的发簪朝暗卫脖子上划去。 若是平时,安慰定然能躲过,但现在药性上头,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尖利的断簪朝他脖颈划来,意识弥散之际,他看到女子满脸鲜血,容颜苍白而妖冶,如地狱里的祸水修罗一般。 裴卿卿将试图侵犯她的暗卫解决后,她微微喘了口气,顾不得擦脸上的血,踉跄着朝外走去。 谁想刚打开门,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 “谢公子?”她嗓音沙哑的叫了一声。 谢令青被裴卿卿吓了一跳,又盯着她看了片刻才认出来,眼前这个满脸鲜血的女子就是他和夫人的媒人裴姑娘。 他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忙扶了一把,问道,“你现在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裴卿卿摇了摇头,顿了顿,又艰难的点了点头。 “你跟我来。”谢令青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包厢,然后按着和陆淮安约定好的,放了一枚信号弹。 不多时,陆淮安便带人上了船,赶到谢令青的包厢后,裴卿卿只来得及和他对视一眼,便昏睡了过去。 陆淮安在她跌倒在地上前将她揽在怀中,看着她凌乱的发丝,满脸的鲜血和通红的巴掌印,他的心缩着一团。 扈九极有眼色的打了一盆水回来,放在床边的架子上,冲自家将.军道,“将.军,您帮裴姑娘擦擦脸吧,让她好好的睡一觉。” 陆淮安“嗯”了一声,从圆凳上.将裴卿卿抱了起来,安置在床榻上。 他又看了她片刻,才侧过头仔细的拧了温帕子,将她脸上的血渍和污浊一点一点的擦去。 扈九见铜盆里的温水红了,又去换了一盆。 陆淮安帮裴卿卿擦完脸,又替她上了消肿的药膏。 他静静的坐在床边陪了她许久,确定她不会中途醒来,才起身朝外走去。 “可有追捕到庞国公几人?”在庞国公滞留过的包厢站定后,他询问扈三。 扈三沉着脸道,“回将.军的话,庞国公身边不止有那两个暗卫,还有一行暗卫在附近接应,属下惭愧,并未截住他们。” “继续追查!”陆淮安语气极重的吩咐了一声。 扈三领命应下。 陆淮安看他离开后,又回来裴卿卿所在的包厢,她还没有醒过来,但天色已经晚了。 他想了想,索性将她抱了起来,回了金水巷子。 金水巷子眼下只有银瓶、厨娘和阍者在,看到陆淮安抱着裴卿卿进来,都红着眼睛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银瓶。 陆淮安将裴卿卿安置在床榻上,想了想,也除了外衣,脱了靴子在她身边躺下,他安静而又心疼的看着她的面容,不知过去多久,呼吸也渐渐绵长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