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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渠没再多说什么,退了出去,往库房而去。 她用了一个时辰,才将添妆的箱笼收拾好,然后将礼单拿去给裴卿卿看了一眼,裴卿卿看完后,将礼单交还给她,“不错。” 素渠想到成亲的是裴卿卿的义妹,顿了顿,又多问了一句,“若是姑娘和这位裴小姐感情好的话,还可再加重几分。” “不必了,”裴卿卿道,“裴家和曹家只是普通人家,还是不打眼的好。” 素渠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她离开寝房后,想了想,还是去了前院一趟,与陆淮安禀报了这件事情。 陆淮安听罢,眸中蕴起一片深沉,在他的记忆中,裴卿卿和江策退婚后,就再也没有和裴家联络过,如今,裴家是怎么将请柬如此精准的送到澜苑的?看来,使她错估了江策对裴卿卿的痴心。 这般想着,他淡淡看了素渠一眼,沉声吩咐,“再多备一份厚礼,届时我也去一趟,给裴小姐添妆。” 素渠眉间闪过一抹意外,不过很快就答应下来,“奴婢明白了。” 陆淮安摆了摆手,素渠朝外退去。 她走后,扈九看了眼自家将.军,含笑问道,“将.军现在和夫人还未正式定亲,您是打算以什么身份登裴家的门?” 陆淮安睨了扈九一眼,“先生,不可以吗?” 扈九讪讪一笑,“自然是可以的。” 因着素渠这一遭,陆淮安也无心再看公文,索性起了身往外走去。 扈九连忙跟了上去,陆淮安走下台阶后,突然停下脚步,冷淡的看了扈九一样,“你不必跟着。”扈九只好止了脚步。 陆淮安径自去了后院,他到的时候,裴卿卿刚看完英欢,从东暖阁出来,看到陆淮安过来,她挑眉问了一声,“大人过来有事?” 陆淮安弯了弯唇,不疾不徐道,“你不在京都这些日子,京华楼新出了几道名菜,今日正好有空,可要去尝尝?” 裴卿卿神情淡漠的回绝,“不必了,明日就要去刑部当差,我想多准备一番。” 陆淮安看着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举步就要上前,裴卿卿发现了他的小动作,蹙眉提醒道,“大人,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陆淮安上前的脚步戛然而止,随后,他目光一转,耐着性子逼视向她,“既是赌注,那总得有个期限,是吗?” 裴卿卿也知道狗急跳墙的道理,默了片刻,敛眉道,“等庞国公的事情处理完。” 陆淮安听到这个特殊的节点,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裴卿卿被他看着,面上一派平静的反问,“大人还有旁的吩咐?” “并无,”陆淮安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裴卿卿看着他出了正房,眸光闪了闪,也出门往书房而去…… 她在书房一待就是半日,直到银瓶提醒她午膳时间到了,她才放下手中的书出了书房。 在正房厅里坐下后,她一眼就看出面前的菜品不是素渠的手艺,倒像是陆淮安跟她提起的,京华楼新出的菜式。 果然下一刻,素渠便噙着笑絮絮道,“姑娘,这些都是京华楼新出的菜式,尤其是这道松鼠鳜鱼和这道杂菌鸡球,味道十分不错。” 裴卿卿“嗯”了一声,心中一片平静。 待她用完膳,在院中消完食后,又见引泉捧着只匣子朝她走来,到她面前后,引泉先行了礼,然后道,“先前琼苑被烧,您很多首饰都没了,将.军便让属下去栖珑阁替您另备了一些送来。” 裴卿卿道了声“有劳”,然后看向素渠,素渠立刻将匣子接过。 引泉送完东西就退下了,素渠则抱着匣子跟裴卿卿往里走去,进了寝房,她将匣子方子妆镜台上打开,里面的首饰虽则凌乱的混在一起,但看成色却都是上品,她索性诚心收拣了一遍,将其整整齐齐的摆在裴卿卿的妆奁中,其中,最突兀的是一块玉佩,只有一半的样子,她端详着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块同心佩,另一半,只怕已经在将.军身上了。 这般想着,她将玉佩呈给裴卿卿,又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裴卿卿只是吩咐她道,“先放进妆奁里吧。” 素渠将自家姑娘脸上的平静看的分明,忍不住劝了一句,“姑娘,将.军他待您是诚心的。” 裴卿卿蹙起眉,直接打断她,“你出去吧!” 素渠闻言,叹了口气,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往外退去。 裴卿卿在她走了,解了外衫,放下帷帐,上床小憩了一会儿。 半个时辰后,她再醒来的时候,满脸煞白,额头上尽是冷汗,她又做噩梦了,梦里每一幕都是她娘流泪受辱的画面,还有徐家人遭匪徒围剿,满地都是鲜血的画面…… 她眼底带着一抹湿意,用力的揪着自己的领口,几乎喘不过气。 缓了好一会儿,她的呼吸才平稳下来,踉跄着下了地,往净房的方向走去。 等她再出来时,已经换了干爽的衣服,只是发丝前段,还有几分黏湿。 休息片刻后,她抬步出了寝房,往书房而去,在书房中,她一待又是半日,到了黄昏时分才将手中的书放下。 用过晚膳,陪英欢玩了一会儿算作消食。 因着次日要去刑部上衙,她睡的极早,不过夜晚,又是一大段又一大段的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