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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陆淮安抬起头,“浑邪王可到了?” “回将.军的话,浑邪王诸人今早刚进宫,入住四方馆。” “可以将消息放出去了。”陆淮安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桌案沉声说道。 扈九领命退下。 随后,不过十二个时辰庞持玉平日所作的一些诗词便传遍整个京都,她谱写的曲子咿咿呀呀整个京都的茶馆、酒楼都在弹奏。 浑邪王作中原人打扮,和随从走在朱雀大街上,回味着一路过来听到的曲子,扬眉道,“大庆的庞郡主不愧京都第一才女,只是不知,样貌如何。” 随从笑了笑,用西域话道,“属下还听闻了一件事,和这位庞郡主有关。” “哦?说来听听。” “据闻,大庆的奉国将.军陆淮安曾趁夜将这位庞郡主抢回府过,后来,庞国公和庞国公夫人想为庞郡主说亲,奉国将.军将所有庞家有意的人家全部痛殴一顿,断绝了庞郡主的姻缘。” “是吗?”浑邪王按着腰间坠着宝石的腰刀,“我怎么记得探子说,陆淮安当眼珠子一样养着的是个裴姓的女子,还是他的学生。” 随从笑了笑,“王爷您也喜欢哈珠兰,可会娶她做王妃吗?”哈珠兰是浑邪王最宠爱的一个侍妾,娇媚多情,温柔似水,和她在一起,每每都如卧云端,令人陶然忘忧,可就是身份地位,只是一个胡女舞姬。 浑邪王听随从这般说,仰头大笑起来,“陆淮安属意的妻子,我倒要瞧瞧,到底是个什么人间绝色!”言语之中,占有欲已经初见端倪。 当初,以为陆淮安是在西域百里荒漠时,他可是好生庆祝了一番,谁知他根本就没有死,而是在西域王庭潜伏下来,直到一年后,他都快忘了他这个人,他才突然出手,烧了王庭中最大的一个粮仓,又盗走了他藏在书房里的西林城布防图。 去年冬,整个西域王庭都愁云惨淡不已,偏偏丢了布防图,他们又不敢肆意去大庆边镇肆意的掠夺。 而这一次前往大庆,他就是来一雪前耻的。 庞郡主是吗?他要定了! 三日后,万寿节终于到了,太极殿前,皇上着了朝服,文武百官皆着蟒袍,一一上前向皇上献礼,呈上祝寿词。 文武百官祝完寿后,才轮到各国使团。 暹罗、南诏诸国向来听从大庆号令,以儿国自称,献上国中一年来产出的多数宝物就退下了。 轮到西域王庭时,浑邪王却献上了西域王用羊驼毛黏贴而成的万寿图,跟着拱手道,“皇上,我们西域王耳闻,大庆曾有一句古话,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但西域王庭没有大鹅,我们西域王便用羊驼的毛为您绘制了一副万寿图,祝您万寿无疆,松鹤延年,也祝大庆永葆青春,千秋万载!”话落,他一撩袍摆拜倒在地。 很明显,西域王庭此番进贡的就只有这一样礼物,皇上面上不显,心里却膈应极了,偏偏对方话说的滴水不漏,他反驳起来极难,末了也只能收下这份粗糙的贺礼,大不了回头还礼时送西域王庭几只母鹅就是了。 贺礼一事就此揭过,皇上正要摆手让浑邪王退下,浑邪王却先一步道,“小王有一个请求,还请皇上准许。” “什么请求?”皇上心里不悦,面上却分毫不显的问道。 浑邪王抬头道,“小王对大庆的庞郡主倾慕已久,心中藏之,无日忘之,请皇统领庞郡主赐婚给小王!小王愿保证,百年之内西域王庭绝不再侵犯大庆一寸国土。” 皇上听了浑邪王的话,眼底闪过一抹意动,能兵不血刃就换得西北百年顺遂,他求之不得。 不过,看到旁边那副扎眼的羊驼毛万寿图,他觉得也不能答应的太轻易,便有所保留道,“庞郡主是朕颇为疼爱的晚辈,她的婚事须得慎之又慎,你让朕再想想,三日内给你答复。” “多谢皇上!”浑邪王哪里看不出皇上眼里的一动,起身归为事,得意的朝陆淮安的方向看了一眼。 陆淮安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随着文武百官的动作按部就班。 当日午后,朝贺散后,庞国公第一时间将浑邪王求娶庞持玉的消息带了回去,庞国公夫人听罢,整个人都火急火燎起来,她记得,前朝就有多位和亲公主、郡主的。 大庆自开国以来,历代帝王向来推行仁政,若是能用一个女人换来和平,无论是皇上还是文武百官都不会轻易提起战事,毕竟打一次仗动辄就是几年,劳民又伤财。 庞持玉也是吓坏了,她白着一张脸朝庞国公夫人看去,“母亲,我该怎么办?” 庞国公夫人一把将女儿揽进怀里,“孩子别怕,只要母亲还有一口气在,只要你jiejie还在贵妃位上,就绝不会让你嫁去西域王庭,那般野蛮之地,怎么配得上我的玉儿!” 他们不知道的是,安郡王府的管家在得知此事后,连夜放飞了十几只信鸽。 信鸽的速度极快,不过三两日功夫,梁溪城中,萧褃就收到了庞持玉被浑邪王求娶的消息,他脸色一变,手上的力道直接将玉扇掰断,扇骨刺的他满手鲜血,他都不曾发现。 还是一旁的韩让反应过来,将纸条扔进香炉,然后叫了婢女进来帮萧褃包扎。 手上的纱布刚打了结,他就站起身,“备马,我要回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