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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裴卿卿一脚踹实了,人也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踹的人是陆淮安时,她面上闪过一抹心虚。 陆淮安弹了弹被她踹到的前襟,眼神里带着一抹危险,慢慢的朝她逼近,“敢踹我,嗯?” 他伏在她身上,掐着她的下颔反问。 裴卿卿被掐的一阵疼痛,眼里布上一片水泽,“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可你已经踹了。”陆淮安语气平静,但眼神却藏着风起云涌,如盯上小兔子的头狼一般,一不留神,小兔子就会被吃的毛都不剩。 “那你想怎么样?”裴卿卿缩了缩身子,试图后腿,但男人遒劲有力的腿却压制住了她的腿,战战兢兢的模样更显得好欺负。 陆淮安却没有立刻欺负她,而是暂时放过了她,扫向净房,“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去沐浴吧。” “唔。”裴卿卿低低应了一声,低着头爬下床榻,穿了软底的鞋子往净房走去,她在净房磨蹭了许久才出来,彼时,陆淮安已经在隔间洗漱过,换了寝衣躺在榻上。 她抿了抿唇,并没有朝他走去,而是去了妆镜台前,慢吞吞的擦头发。 陆淮安五感敏锐,将她拖延时间的心思看的分明,也不催她,而是枕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直到亥时正才淡淡的提醒了她一声,“明日还要上衙,你确定要跟我耗下去?” 裴卿卿咬了咬下唇,回头看他,陆淮安眼底含着笑,低声诱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拖着,不早死早超生,你说是吗?” 裴卿卿不得不承认,还真是这个道理,噘了嘴,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 当晚,陆淮安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小惩大诫,险些让裴卿卿的屁股开了花就是。 次日,裴卿卿到了工部衙署公房,都不敢直接坐在凳子上,须得铺了软垫才好坐下。 上午她先摸鱼了一个时辰补觉,然后才开始整理图册,用过午膳,则去了户部。 令她意外的是,这次与她对接的人却变成了江策,一段时间没见,他的身形依旧瘦削,玄青色的官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眼底也是一片淡淡的青色。 “江大人!”她顿了片刻,才淡淡问安。 江策起身冲她回礼,而后朝身边的太师椅摆了个邀请的姿势,“你坐!” 裴卿卿没有拒绝,她落座后从宽大的袍袖中取出整理好的图纸递给他,道,“这是棺木的图纸和造价,江大人先看看,若是有什么不解之处,可询问于我。” “好。”江策答应一声,便认真的看了起来。 他做起事来极为认真,模样也赏心悦目,但裴卿卿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 江策还真有些问题不明白,他提出时,裴卿卿便一一与他说明。 他用了一个时辰才看完所有图纸,核算完预估银钱,裴卿卿又复核了一遍,确定无误便提出告辞。 江策眼中掠过一抹复杂,他纤长绵密如鱼骨般的眼睫颤了颤,低声道,“你可愿多留片刻,与我叙叙旧?” 裴卿卿听他提出这般要求,只觉得苦涩,微微叹了口气,她抬眼看向他,“江大人,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旧可续。” “卿卿……”江策沉沉的叫了一声,这两个字在舌尖绽开,竟百般不是滋味。 裴卿卿不觉肃了面容,冷冷清清的瞧了他一眼,“江大人,这个名字不是你能叫的,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长公主的驸马,我也……不是一年前的我,今时今日,我们还是避嫌的好,还请你自重。” “我对长公主并无感情……”江策还想说他和萧怀玉只是交易,裴卿卿却先一步打断了他,直接道,“若是江大人再无旁的事情,那裴某就先回去了。”话落,她转身便走,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情。 江策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如刀绞。 为何,她对他的断舍离能这般干脆。 他正失魂落魄之际,萧怀玉突然噙着笑出现在公房外,步步生莲的朝他走来。 “怎么,心口又痛了?”萧怀玉在他面前停下,染着蔻丹的手指抚上他的胸口。 江策一把握住她的手,冷着脸道,“公主过来有事?” 萧怀玉抽回自己的手,用绢帕擦了擦,冷笑,“我过来做什么,你心里真的没数吗?依仗着我的权势入了户部,回头却送我一顶绿帽子,阿策你真是好得很!” 江策听她这般说,紧紧的皱起眉头,“若不是你先对付她,我何苦费尽心思修复和她的关系。” “这件事不是已经翻篇了?”萧怀玉脸上浮起一抹不悦,当初,她是故意在陆淮安离京,江策参加春闱的节骨眼对付裴卿卿的,顺便再给陆淮安沉重一击。 但是没想到,半路却杀出来一个宋厉,毁了她的谋算,其后,江策从贡院出来,更是言辞如刀,几乎与她决裂。 她就想不通,裴卿卿有什么好,怎么她想嫁的男人,她嫁的男人,都对她死心塌地,九死也不悔。 “算了,不提这件事了,”江策眼波一晃,转了个话题,“饶誉的脉案你可有看过,梁院正那边怎么说,是真的没有一点复原的机会了吗?” 萧怀玉“嗯”了一声,“小腿腿骨已经全碎了,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他。” “那就将目光放在梅御史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