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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卿睡的并不踏实,后来直接被剑啸声吵了醒来,她披衣朝外走去,月色微茫,陆淮安一身玄袍,手握龙泉宝剑,翻腾劈刺间,只能看到一片锐不可当的残影。 陆淮安察觉到裴卿卿的目光,忽然收招,将剑收在身后冷眼看向她,“睡不着?” 裴卿卿拢紧了衣衫,朝他道,“我听到院子里有声音,出来看看。” 陆淮安没说话,裴卿卿舔了舔唇,又问,“这是什么剑法?” 陆淮安握紧了手中的剑,一步一步走向她,“你想学?” 裴卿卿点头,陆淮安收回目光转过身,将刚才的剑法当着她的面又完整演了一遍,裴卿卿看的移不开眼,她就说他以前藏私,只教了她最差的一套剑法,今日一看果然。 最后一招收势完成,陆淮安将龙泉宝剑凌空扔给裴卿卿,“去试试?” 裴卿卿当年能在白鹿书院一骑绝尘,眼睛和脑筋自是不一般,只看了一遍,便将招式记了个七七八八。 陆淮安在旁看着,紧绷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不愧是他的女人,只看了一遍,便能记住这么多。 “怎么样?”收招后,她将龙泉宝剑握在身后,得意的看向他。 “不错,”陆淮安点了点头,“不练武可惜了,以后每日早起两刻钟,我再教你一些功夫。” 裴卿卿闻言,脸上的得意顿时退去,只余下不情愿。 “听到没有?”陆淮安可不管她情不情愿,直接替她做了决定。 “唔。”裴卿卿接收到他眼底的威胁,连忙点头答应。 “回去歇息吧!”陆淮安转身进屋,裴卿卿握着剑跟上。 屋里没有点蜡烛,只有弦月射进来的一点朦胧,陆淮安在裴卿卿将剑放好后,从后面抱住她。 裴卿卿身子一僵,很快,又强迫自己软下来。 黑暗中,陆淮安从后面拥着她,低头吻上她的面颊,慢慢逡巡。“转过来!”过了会儿,他低声吩咐,裴卿卿扭过头,颤抖的红唇立刻被他含住。 次日,天还未亮,她便被他叫了醒来,“起来练功。” 裴卿卿困得快哭了,她拼命抬起胳膊攥了他的衣袖,委屈的哀求,“大人我累……” 陆淮安看了眼她眼底的鸦色和含了雾气的眼睛,片刻后,低斥一声,“娇气。” 裴卿卿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妥协了,一翻身,又沉沉的睡去。 两刻钟后,她自己爬了起来,先半阖着眼伺候陆淮安起身,而后才自己更衣。 谁知,转身时腰身却被陆淮安紧紧的箍住,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哑道,“若是有一日我真的战死沙场,你是不是……不会有一丁点的难过?” 裴卿卿敏感的察觉到他话里的深意,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袖,“大人你又要出征了吗?” 陆淮安闻言,突然松开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眼底一片死寂,“你很期待?” “不是,”裴卿卿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危险,哪里敢点头,一面摇头,一面朝后退去。 陆淮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断绝了她后退、逃避的可能,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字字道,“你最好不要盼着我死,要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要你随葬。” 裴卿卿被他这句话吓的浑身僵硬,半晌都不敢动,直到陆淮安先转身离开,她才跌坐在一旁的榻上。 过了好一会儿,整个人才缓过来,她换了官袍,僵硬的朝外走去。 外面,素渠见她出来,立刻迎上前,“姑娘,早膳已经摆好了。” 裴卿卿的目光聚焦在她脸上,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先上衙。”她迫不及待的想逃离澜苑。 可出门时,却被从外入内的陆淮安按住肩头,“先用早膳。” 陆淮安不敢反抗他,只好又退了回去,简单用了半碗粥,然后在他阴郁的视线中,起身朝外走去。 离开澜苑,坐进轿子的那一瞬间,她后背几乎湿透。 引泉就随侍在外面,裴卿卿缓过来后,掀开轿帘问他,“大人昨夜可是回国公府了?” 引泉是陆淮安调教出来的人,消息比裴卿卿灵通一些,闻言,他低头看向裴卿卿道,“回公子的话,昨夜将.军是回了一趟国公府。” 裴卿卿点了点头,放下轿帘。 她心里清楚,只是回镇国公府,并不能让陆淮安性情大变,他应该还遇到了不该遇见的人,想到这里,她沉沉的叹了口气。 今日到了工部主事堂,裴卿卿一进去就发现气氛不对,她走向李主事,问过好后,低声询问。 李主事看了她一眼,叹息道,“是河津出了些事,都入春了,那地方不知为何忽然降了一场春雪,十几日都未停,压塌了不少房舍,受灾面积极大,牵连到数万人。眼下朝廷正要派人去赈灾,帮灾民度过这场大劫,再重修房舍……我们主事堂也要抽出一个人跟随前往,还不知道让谁去呢。” “我去吧!”裴卿卿毫不犹豫的说道。 去河津赈灾,这对邢主事和李主事来说,是件苦差事,但对她来说,却是美差一件。 “你去?”李主事虽然不知道裴卿卿家里的情况,但看她的模样和每日给她送饭的小厮的谈吐,却也猜出她家中情况不甚普通,当即便追问道,“你家里人同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