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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玉打量着裴卿卿,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语气明快道,“是你啊,起来吧。” 裴卿卿道谢,还未站直身子,又听萧怀玉接着道,“上次元宵灯会,本宫还想着这般漂亮的姑娘怎么看了本宫一眼就红了眼眶,只当你是阿策的哪本情债,倒是没料到,你竟是奉国将.军的女人。” 女郎的语气轻松诙谐,裴卿卿听着却如芒在背,她下意识的朝陆淮安看去。 陆淮安没理会她,只是冲着萧怀玉一挑眉,“长公主都有心情与情郎出来游玩,看来太子的身子已经大好,那药王谷麻医仙的行踪想必公主也不会在意了,如此,下官就先行告退。”说着,他揽过裴卿卿便朝停马车的地方走去。 萧怀玉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铁青。 她父皇只养大两位皇子,大皇子萧廷是庞贵妃进宫那年诞下的,已经快要弱冠,羽翼颇丰,也是父皇属意的继承者。三皇子萧继则是她的同胞弟弟,虽早早就晋封东宫太子,却从娘胎里就带了不足之症,这两年更被太医断言,活不过十五。 这些年,她和她的母后与庞贵妃一系早就水火不容,若是将来由萧廷承位,那她和她的母后定然不得善终,便是外祖一系也会血流成河。 为了解这个困局,她在十三岁时便与陆淮安直言过二人联姻一事,表明届时太子继位,她为护国公主,他便是摄政王,可他却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她。 及笄那年,她甚至给两人下了暖情药,向他自荐枕席,想先与他生米煮成熟饭,再逼父皇颁下圣旨赐婚。这次,他直接将她交给镇国公府的马夫,是她用仅存的一点意识拼死相求,他才派人将她送回长公主府…… 念及往事,萧怀玉恨不得生啖了陆淮安。 江策能察觉到身边人的震怒,他轻轻抚了抚她肩后如瀑的发丝,温声提醒道,“长公主,为今之计,最要紧的是先找到麻医仙的行踪。” 萧怀玉皱眉,“本宫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只是麻医仙的行踪实在飘忽不定,听陆淮安的意思倒是有线索,可就怕本宫割地赔款、表尽诚意,他也不肯据实已告。” “那不如请皇上出面?” 萧怀玉也是这么想的,她敛了容色道,“阿策你自己先回去,本宫即刻便进宫一趟。” 江策目送萧怀玉离开后,眼前又浮现出裴卿卿红装绝艳、身段娇媚的模样。 可恨他的妻子、他的女人竟要由别的男人来调教。 这份耻辱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的心。 他眉宇间氤氲起一股狠绝,总有一天,他要将陆淮安踩在脚下! 另一边,陆淮安与裴卿卿一路无话,直到进了隐膳坊雅间,点完菜后,他才冷眼看向她,“还不坐下?” 裴卿卿小步走到他下首坐下,眼尾下垂,一副心虚的模样。 陆淮安哼了一声,克制着情绪不想与她计较。 没多久,隐膳坊的管事便开始上菜,除了招牌的烩白鱼外,还有几道新鲜的炒时蔬,并几碟秘制的冷盘。 裴卿卿尝了一下,烩白鱼rou质细腻清爽,酱汁轻薄,又带着几分回甘,味道的确不错。 陆淮安将她眼底的惊喜看在眼中,探向冷盘的筷子微顿,淡声道,“若是喜欢,以后便多来几次。” 裴卿卿“唔”了一声,口中道,“多谢大人。” 等二人离开隐膳坊时,天色已经擦黑,陆淮安扶着裴卿卿上了马车后,扈九一甩马鞭,往延政街而去。 扈九驾车本事极好,裴卿卿不知不觉就昏昏欲睡起来,到澜苑时,她是被陆淮安抱下车的。 一直到被他解了衣衫扔进净房的暖池,她才睁开一双水眸,错愕的看向他,“大人,你你你你你……”她一脸惊慌,沐浴的是她,他解腰带做什么? 陆淮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动作未停,甚是理直气壮的笑了笑,“我衣服被你溅湿了,穿着不舒服。” “……”裴卿卿气的直咬牙,“你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无妨,”陆淮安唇角笑意更深,“现在又不是什么青天白日,你说是吧?” 这分明是在拿她早上的话来堵她,裴卿卿气的说不出话来。 偌大的暖池中,裴卿卿被他折磨了好久,直到她哭着承诺不再见江策,他才将她抱出暖池,回了床榻上。 直到次日醒来,裴卿卿眼睛都是红的,陆淮安却已经不在,她仍在气头上,也没多问,只朝床脚影子般的麻姑招了招手。 “不知姑娘有何吩咐?”麻姑恭敬的行礼,语气没什么起伏的问道。 裴卿卿示意她在床边的锦杌上坐下。 麻姑从命坐下,裴卿卿这才看着她问道,“我的事你都是一五一十的向大人禀报?” 麻姑摇了摇头,原原本本道,“回姑娘的话,将.军并没有这般吩咐。” “那他是怎么吩咐的?” “一、不能让人伤到姑娘!二、不能让姑娘离开奴婢的视线。” “我明白了,”裴卿卿点了点头,这么来看,麻姑更像看守她这个犯人的狱卒,而不是她以往认定的jian细。 这般想着,沉吟片刻后,她又问她,“你以前说过,我的体质不易受孕,那到底有几分可能会怀孕?” 麻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为难,“十分渺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