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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不收拾了?”齐麟问。 “保洁阿姨最近有事,没叫她来。” “为什么不找另外一个?” 赖兰馨瞥了一眼齐麟,“现在你们警察管得这么严?不打扫卫生犯了什么罪?” “不,并没有,随口问一下而已。”齐麟没有理会赖兰馨,目光搜索片刻后,停留在了冰箱旁没喝完的牛奶盒上,“你的丈夫前几天回来了?” “并没有,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那这牛奶?”齐麟拿起牛奶盒,是十七号生产的鲜奶。 “是我喝的。” “你喝的?”齐麟皱起眉头,很不相信赖兰馨的话。他看了看零食袋中还没有拿出的零食,又看了看赖兰馨,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很多时候,直觉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会不自觉地捕捉不经意间看到的东西,然后自动将这些事物归类,把一些奇怪的,让人觉得惊讶的东西挑出来,再在潜意识里与随后听到的东西进行比对,发现出矛盾点。 就好像是一片白茫茫的原野上突然出现一抹耀眼的黑,一晃眼,知道那是不和谐的音符,但是具体是树枝还是乌鸦,则需要慢慢靠近。 齐麟狐疑地扫视过屋子,跟随着自己的内心寻找点燃自己疑心的火焰。终于,他的目光停在一包饼干上。 “这不应该是你喝的。”他转过身,对赖兰馨说。 赖兰馨警惕了起来,“什么意思?”她问。 齐麟却不着急回答。 “时乐!把袋子里的饼干拿出来一下。” 突然被叫到的时乐很是惊奇。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齐麟,不明所以。 但他还是照做。 “饼干……饼干……”他从袋子里翻出了一大袋蓝色包装的饼干,举在胸前给齐麟看。 齐麟头都不回,“把包装上的字读一遍。” “哎?”时乐不解地眨眨眼,“无乳糖营养饼干,不添加任何牛奶,生产线也不生产乳糖产品,请放心使用。” 念完后,时乐挠了挠头,“不就是一盒饼干吗?这有什么?” 可赖兰馨却似是明白了什么。她开始变得坐立难安,呼吸也越发急促起来。 “女士,你患有严重的乳糖不适,或者是乳糖过敏,没错吧?”比起询问,齐麟的语气更像是肯定。 “就……就一包饼干而已,我碰巧今天不想吃有乳糖的产品而已。” “嗯?”齐麟挑起嘴角,笑容在他的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如果说之前在群众中询问得到的信息还有待考究,那么这番回答,让齐麟坐实了自己对赖兰馨的怀疑。 他打开购物软件,搜索了同款饼干链接。 “这款饼干在所有的购物网店中都说明了适合乳糖不适人群,而且,这款饼干特意强调了连生产线都不添加乳糖产品。这在饼干里是非常难得的,毕竟一条生产线并不可能只生产一种产品,除非是有特殊需求,比如,你这种碰到一点乳糖都不行的人。” 说罢,他点了点头,“时乐,你喜欢吃零食,你在超市里见过这种饼干吗?” “不,从来没有。”时乐实话实说,“这种没有乳糖的饼干很难卖出去,因为饼干为了保证口感,多少会添加一点乳糖成分,来保证饼干的醇香口感。这种饼干想也知道,吃起来一定是干干瘪瘪的。反正我绝对不会买。” “附近没有卖,女士,你是在哪里买的?郊区那家会员店吗?为了买饼干去那么远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太明智的事情。”齐麟的语气与问题都越来越尖锐。 赖兰馨依旧在坚守她的防线,“我只是喜欢逛街,而且在会员店碰巧买了这款而已,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饼干上面写的字!” 齐麟叹了口气。 在工作中,这种坚持自己说法的嫌疑人绝对不在少数。有的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犯罪事实,有的是希望保留自己的一些秘密。他们天真的以为自己只要咬住不松口,这套证词就是完美的,是无懈可击的。 可是在齐麟眼中,藏得越深,埋藏在阴影中的秘密就越大。 最大的化石往往埋在最深处。 对付其他人的说法,尚且还需要通过复杂的方式证明。而赖兰馨,戳破她的谎言再简单不过。 齐麟环顾四周,有意忽略了站在一旁的赖兰馨,擦肩而过在冰箱里找到了一包还没有开封的牛奶,插上吸管,递到赖兰馨面前。 “我看这瓶奶要过期了,再不喝就浪费了。”齐麟装模作样地将奶高举过头顶,昂头向上看,随后递到赖兰馨的面前。 “你喝了吧。” 四个字,宛如在平静的海底沸腾。 赖兰馨颤颤巍巍地接过了奶,在齐麟的注视下缓缓靠近吸管,最后却在唇边放弃以失败告终。 “没错,我确实不能喝奶。”赖兰馨咬咬嘴唇,把奶放在了一边,“那是我丈夫喝的。” “什么时候?” “大概十七号,牛奶送来的当天。” 倒是和生产日期吻合。 “他回来那天有没有说自己要去干什么?” “不知道,他没有说,事实上,他已经好久不会和我说话了。” “是因为女儿的事情吗?” “你怎么……”赖兰馨愣了愣,“也对,警方应该会对这件事情进行调查——没错,因为我的丈夫一直觉得女儿的死亡我有很大责任,所以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