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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汽水。 抬眼看去,好多橘子汽水被堆在角落。 “天哪,凌云到底是有多不上心。”齐麟抱怨了一句。 这狭小的店面简直就和垃圾堆一样,东西堆得到处都是。能够出名应该多亏旁边没有类似的店。 但是抱怨归抱怨,收拾还是要收拾的。这些橘子汽水应该要放到冰柜里面去,不然很快就会坏掉。 齐麟搬来小推车,把汽水一瓶瓶放到推车上。不得不说,凌云真的很邋遢,一推小推车轮子就嘎吱嘎吱响个没完,车把手上还不知道沾上了什么黏黏的液体。 把手上的液体随意往衣角一擦,齐麟打开了冰柜的门,将汽水一瓶一瓶往里面放。 这汽水仿佛和他过不去,明明稳稳当当地放了下去,往上堆的时候就是怎么放都放不稳。 冰柜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伸手下去掏,几包速冻饺子,几包汤圆和部队锅的食材乱七八糟堆在最下面。 以及…… 他继续掏,粗糙的布料手感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像是什么抹布一类的东西,抹布下,是光滑的丝绸,丝绸包裹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用手指戳一戳,已经被冻得僵硬,而且扯都扯不动。 齐麟只好把另外一只手上的汽水也放下,两只手一起搬。 又重,又冰,一点儿也无法动弹。他咬牙往外扯,手上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这不对劲。 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放开手,寻找仓库房里面的电灯开关。啪嗒一声,黑暗褪去光明涌现,在那一刹那,他好像眼花了,因为他在开关上看到了一抹红色。 那红色鲜艳欲滴,似乎在往下流淌。 很快的,他发现自己不是眼花。 那红色的液体,真的就在往下流。 同样鲜红的不光是开关,还有他自己的手掌以及衣角的血迹。 那推车把手上的居然是还没有凝固的血! 齐麟的手控制不住发抖,他大致猜到冰柜里面的是什么东西了,只是他没有勇气上前查看。 是……凌云吗?那丝绸的触感,分明是衣服才对。 一夜之间见证了两具生命的消逝,齐麟的腿微微发软。他扶着墙,一点一点挪动到了冰柜。 冰柜的最上层是饺子和汤圆没错,然而在包装袋的缝隙中,他依稀能看到红色的碎花长裙。 是凌云之前到警局穿的那一身。 齐麟咽了一口口水。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要再好奇了,可手怎么样都不听使唤,依旧拨开了挡在最上层的冻物。 他彻底看见了躺在冰柜最下面的凌云。这个皮肤白皙的女孩此时皮肤更加白皙,睫毛上发梢上全部结满了冰碴。 齐麟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110三个数字按了好久才按出来。 第二十七章 厄运玫瑰·回忆3 “怎么又是你?”处理这一案的刑警走出案发现场时,鄙夷地看了一眼蹲在街边冷色煞白的齐麟。 这个问题问得很没有水准,毕竟这话说得就好像他乐意似的——这种事情,没有人会想要体验。 刑警啧了一声,蹲在齐麟旁边摸出一支烟,“借个火?” “我不抽烟。”齐麟双手插进裤袋里,漠然看着刑警。 “年轻人怎么不抽烟呢?”刑警呵呵笑了两声,将叼着的烟放回了口袋里,“你是江大的学生?” “嗯,大四,准备出去实习了。”齐麟说,“实习之前就遇到这种事。” “那挺惨的。”刑警打了个哈欠,“学校应该会给你保研名额吧。” “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没有这个打算。”齐麟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是很想和别人说话,但是刑警一直在问,他本着礼貌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 刑警沉默了良久。 “其实我的侄子也在江大,今年读大一,心理系。” 齐麟对心理系的学生没有什么印象。心理系和理工科一样在实验楼上课,宿舍和齐麟他们也不在同一栋。 “反正你有事就找我,想到了什么线索也可以找我。”刑警递给齐麟一张名片,齐麟接过来,是一张绿油油的名片,上面写着刑警的大名“邢安国”。 刑警们为凌云的店铺拉上了封条,齐麟随便找了家街边的咖啡店,点了杯咖啡坐在窗边,往窗外一望,就能看见法医正扛着一个白色的担架将凌云的尸体用白布盖着抬上车。 白布盖得严严实实,若不是她的长裙鲜红露出一角,在一片雪白中格外耀眼,齐麟还真不一定能够辨识出来。 想到这,齐麟叹了口气。 短短的一天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就在二十四小时前的现在,他还和余新知在食堂里面吃早餐。那时候余新知捧着要给凌云的礼物看来看去,满脸都写着对未来的期盼。 可惜他们都再也没有未来了。一个人埋葬在漆黑的宿舍里,一个人沉没在冰凉的囹圄中。 齐麟捏着咖啡勺搅拌面前的那杯卡布奇诺,白色的泡沫沉了又浮,他最终没有喝。 第一个死的是自己的舍友,第二个死的是自己的朋友,两个人都和自己有着紧密关系。 说不定下一个盯上的就是自己。 抬起眼眸看向四周,每一个人都好像盯着自己一样,坐在角落的高中学生,推着婴儿车的宝宝mama,柜台前的无业游民,以及刚推门进来的白发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