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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很少,但是齐麟别无选择。 “好,我马上转过去。”齐麟猛打方向盘,切换到辅车道,可是时乐叫住了他。 “前辈,我觉得如果从大桥下面走会更好。” 齐麟的手愣了一下,他看向时乐,时乐正在看青城地图。 对讲机那头的小王也愣了愣,“齐队,快转弯吧,不然接下来转不了了。” 齐麟等待着时乐的回答。 “如果走桥下,有百分之九十。”时乐摇着大拇指的指甲,手指指着地图里一个小红点说。 “你说什么呢?哪里根本就不是同一方向,别乱指路!”小王在那头吼起来,“齐队,快点转到江畔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可是齐麟还是没有动作。 他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有规律的敲击着,一下一下,和胎噪形成了和弦。 “你确定吗?”他问时乐。 本来还胸有成竹的时乐一下子焉了下去。 “要不……你试试按照王鑫前辈的路走?或许有机会。” 但齐麟却猛踩油门,车子回到了主路。 “我相信你。” 相信是一件很玄乎的事情,对于相处十年的夫妻来说都尚且可能保有戒心,可对于初来乍到的新人,却有可能给予无保留的信任。 齐麟觉得可能是时乐人畜无害的脸,可能是他微微带着自信的笑,也有可能是他看着地图时瞳孔里闪着的光。 不管怎样,他已经选择相信了时乐。 环城路车水马龙,一辆辆花花绿绿的汽车汇成一道溪流,极富规律的朝同一方向移动。 黄源良驾驶着雪铁龙宛如红色的子弹一般穿梭在车流之中。在他目光触及不到的地方是一辆白色的大众,正在以同样的速度逃逸,成为了这漫长道路不和谐的元素。 而齐麟这边则悠闲多了。桥下没有什么车,虽然速度快但是一路上没有阻碍,也不需要精神高度集中,齐麟只需要一路往前开就行。 路上,他多嘴了一句:“为什么走桥下?” 时乐神秘兮兮地和齐麟说:“因为我觉得我们和嫌疑人一定会在这边相遇。” 这句话和没有回答一样。嫌疑人会什么会走这里?相距这么远怎么追上?齐麟心里有很多很多的问题,但是他没有能够问出口。 对一个学心理学的学生问这些问题真的有点蠢。齐麟不想让被人觉得自己蠢。 “得了吧,还和嫌疑人在桥下相遇呢。”和齐麟的沉默不同,小王还在嘀嘀咕咕个没完,“嫌疑人再跑一段路就能够上桥了,哪里会有人要多此一举还下高架的?” 听小王的抱怨听得有些烦躁,齐麟关掉了对讲机。 他专心致志地驾驶着桑塔纳飞驰在桥下。 半晌,时乐突然开口,“其实这叫做神之一手。” “嗯?”齐麟目不转睛盯着前路,“什么寿司之神?” 时乐叹了一口气,“是神之一手,意为下得非常好的一步棋。” 这下齐麟终于听清了时乐的话。他诧然,“你这小屁孩还下围棋?” “什么叫小屁孩?我可是D6的棋手。”时乐自豪地说。 这个齐麟知道,D表示业余段,而D6已经算是比较厉害的段位了,甚至有很多退役的职业棋手会退到D6参加业余比赛。 “可是那又怎么样?会下棋只能说明……”他的脚稍稍松了些油门,眼角余光看向时乐,下一秒,他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一旁的高架桥上,红色的雪铁龙一路飞驰,而白色的大众则从车流中强行插了队,意图下桥。 这样一来,两方一定会在桥下相遇。 竟然真的追上了! 时乐也注意到了齐麟的目光所及之处。他偏偏头,脸上浮现果然如此的神情,“走吧,前辈,去接客去。” …… 在下桥处,通过一地的地钉,齐麟成功逼停了孔金。 孔金还是那天在废车场的打扮,一身破旧的工服,戴着被机油染黑的手套与洗到发白的牛仔裤。 要不是在他的车里搜到了被盗窃的蓝宝石,齐麟甚至会觉得自己抓错了人。 “就是这颗蓝宝石吗?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嘛。”时乐接过了齐麟手上的盒子。 不得不说,盒子做的很精美,上面雕着树木和飞禽,和齐麟冥想中的盒子相差无几。 但是里面的宝石却不如齐麟想象的那般华丽,甚至不怎么透亮,里面还有一道裂痕。 “行了,别看了,要还给人家的。”齐麟把盒子盖上,交给了一旁的大王,“孔金呢?” “押回去做笔录了。”大王清理着孔金的车,“这次能这么快抓住嫌疑人,时乐真是立大功啊。说说呗,你怎么会想到这么绕过来的?” 被王珂夸奖了一通,时乐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其实我只是分析了一下他的想法而已。在知道有人追的情况下第一想法一定是甩掉后车而不是不停加速。那么如果要甩掉后车,走国道一定比高架好。 “整个环城路出口并不多,孔金已经错过了第一个出口,那么接下来只剩第二、第三、第四出口。但是第二出口下面是小商品市场,不利于开车,第四出口下面是工业区,需要经过安检,所以他只会在第三出口下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