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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快要把自己逼进某个怪圈时,陆潺潺忽然动了动, 很轻地哼了一声,睡梦中手下意识按住胃。 江逾林回过神,习惯性用自己手的手覆上去,陆潺潺就抖着睫毛睁开眼。 看到他时, 陆潺潺先怔愣了一瞬,随即微微抿嘴角,很乖地开口, “你回来啦。” 江逾林又开始心疼。 他摸摸陆潺潺的脸,手在他胃上轻轻按了按,“没吃饭是不是?胃不舒服?” 陆潺潺还在看他眼色,小小地点了点头。 江逾林撑起身,圈抱着陆潺潺把他小心从床上带了起来,“我煮了小米粥,吃一点好不好?” 陆潺潺抿着嘴笑,“好。” 江逾林想把他抱去餐桌,或者直接把碗端到床边,都被陆潺潺制止了。 他撑了把江逾林的手,自己晃晃悠悠走到餐桌前坐下,乖得不得了。 江逾林盛了碗粥端到他面前,他就自己捏着勺子小口吃起来。 “慢点吃。”江逾林拨了拨他的额发,最近长了一点,扎眼睛。 陆潺潺慢慢地咽下一小口粥,抬眼看着江逾林,小声道,“你不生气了吗?” 他这几个字又像往江逾林心上扎了一针,江逾林极度克制地笑了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陆潺潺还是看着他,眼睛又亮又圆,像还怕他生气似的补充道,“我报警了,这次不会再放过他。” 江逾林心里那股气彻底泄得精光,连眼睛都有些酸,他安抚地摸摸陆潺潺的侧脸,“好乖。” 粥熬得很软很糯,可陆潺潺脖子上有伤,每次吞咽时,都扯得有些疼,不管他咽得得再慢都没办法。 吃了几口,陆潺潺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江逾林拇指立刻抵上他眉心,“怎么了?胃不舒服?” “没有,”陆潺潺摸了摸脖子,“就是咽东西的感觉有点奇怪。” 江逾林慌了,手掌小心地盖在他颈侧,感受到纱布下脉搏轻微的跳动。 “那怎么办呢?疼吗?咽东西难受是不是?” “没有,不是,”陆潺潺拍着江逾林的手安慰道,“不难受,只是一点点不适应而已,很快就好了。” 江逾林没说话,手还是护在他颈侧,像很小心地在捧着什么宝物。 陆潺潺第一次在江逾脸上看到这种挫败和不知所措的神情。 他勾勾江逾林的手指,轻声道,“你不要这样……” · 江逾林没有跟陆潺潺说任何类似“对不起”的话,对他却愈发好了。 事实上,江逾林对陆潺潺的照顾原本就已经非常好,只是这次之后,好得几乎有些太过头。 他就像钻进什么牛角尖似的,执拗地把陆潺潺当成脆玻璃做的来保护。 陆潺潺虽然不说,也能感觉到江逾林明显不对劲。 这天陆潺潺去警察局做了笔录,回学校时忽然下起雪来,幸好半道上遇到杜礼,打着伞稍了他一程。 陆潺潺身体没怎么养回来,本来就不太好的体质差了许多,这两天又有些着凉咳嗽,要是再在雪里走一趟,回去铁定发烧,江逾林又得好一阵忙活。 杜礼一把伞几乎全打在陆潺潺头上。 陆潺潺不动声色把伞柄往他那边移了些,被杜礼毫不留情地挪回来,“你就受着吧,你这个身体跟我能比吗,要是生病回去老江又得说我。” 提到这个陆潺潺也叹气,问杜礼,“你是不是跟江逾林说了什么?” “我能说什么。”杜礼随口道。 陆潺潺具体点了点,“就是我一开始为什么不追究周林的事。” “哦,”杜礼这下反应过来了,“是啊,是我说的,不然他什么时候才能自己想明白?” 陆潺潺表情一言难尽,“你知道他最近管我管成什么样了吗,我好像是那个什么水晶公主,正儿八经水晶做的那种,他觉得我摔一下就碎了!” 杜礼打着伞,还在想飘进来的雪会不会吹到陆潺潺,只说,“这有什么啊,我觉得老江做得挺对的,你这身体,养得再仔细都不为过。” 陆潺潺:“……” 陆潺潺:“我当初犹豫要不要跟他说明白,就是害怕他这样。” 他说着顿了顿,捂着脖子咳了声。 杜礼立马如临大敌,“你怎么了?!冻着了?!还是怎么的?!” 陆潺潺无奈地看他一眼,费力吞咽两下才说,“跟你没关系,昨天就着凉了。” 杜礼这次松了口气,才接了陆潺潺上一句话,“你怕老江怎么?” 陆潺潺想了想,说,“江逾林他……太端正了,有时候就容易钻牛角尖。” 比如现在,江逾林好像不照顾他就难受,一定要把他守得明明白白心里才能舒坦些似的。 陆潺潺不知道怎么解决,大多时候都随他,夸张些就夸张些吧。 杜礼看了眼陆潺潺,欲言又止。 他想说,这还是得分人,换成别人,老江也会内疚,但那种内疚就和现在不是一个模式了。 他多半会直接提出补偿措施,不管那人答不答应,都会把认为自己应尽的义务尽完,然后又恢复到平常状态。 但这些话他没说。 两个人感情上的事,哪里是他可以插嘴的。 江逾林在多功能厅开会,让陆潺潺去那里等他,杜礼就任劳任怨把人送进大厅,确保风吹不着,雪淋不着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