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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局促的点头,她露出手里提着的,用布抱着的果子,给含山看,“含山jiejie,这是我在山里摘的野果,只有这时节才有,很甜的,拿,拿给小姐吃吧。” 月牙说的甜,在含山看来,那果子城里也有农妇在卖,并不稀奇,也没有月牙说的那样真的很甜,打打牙祭还是可以的。 望着月牙期盼的目光,她也没有拒绝,“多谢了,不过用不着太多,我拿一些,剩下的你带回去分给你家里人吧。” 含山捧了两手的果子让春月接住,转身从腰上掏出银钱放到月牙包着果子的布里,微笑着说:“这些你拿着,等小姐下回想吃了,你再去山里摘些来。” 月牙愣愣的点头,还想说什么,想到含山说小姐正在马车内歇息,便咽了回去。 她从马车旁走过,又来到谢狰玉面前,她刚才看见他的脸好生吓了一跳,不敢认他到底是不是那个男子。 月牙刚才就想问含山,要跟小姐去汝陵城的男子去哪里了,怎么马车边就只跟着一个挑夫。 可等看清脸,她又觉得对方不是,这不像一个人,可身量气势都让她产生错觉。 于是在犹豫之间,月牙还是想试一试。 谢狰玉这人实在是不好接近,他起初晕倒在药田,是月牙先发现的他,后面叫她爹将他带了回去,也算是有救命之恩。 是以看月牙畏畏缩缩,想走近又不敢走近,最后一脸纠结的站在他跟前时,谢狰玉好歹还是给了她一个正眼,只是气势太盛,他冷冷的问:“何事。”就已经让月牙双腿发抖了。 月牙一下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冲动之下,她抓了一把布袋里的果子递过去,“给,给你吃。” 谢狰玉看不上,但他也没有直接说出来,“不用。” 月牙有些失落,“你,你去了汝陵城,要好好帮小姐做事啊,小姐人好,你不要做错事,她肯定也会好好待你的,我也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的!”碍于谢狰玉拒人千里的气势,月牙最后也只说了这句。 前头马车的车轱辘已经在转动了,谢狰玉闻言也不意外月牙能将他认出来,还没到汝陵城,他也没有有意改变自己的身形动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面那句,颇有些讽刺的勾起唇角,月牙直接看呆了。 只见谢狰玉也继续挑起木柴,“你怎知她不是在恨我。” 月牙还没听懂是怎么回事,那到背影三两步就已经离开她这边了。 月牙是农家女,她对谢狰玉的姿态也透着讨好和欢喜,但谢狰玉从不会将她认作成以前的胭雪。 没有人会是胭雪做奴婢时的模样,她讨好谄媚,下也下得,上也上得,她就是万种风情,可怜时奴颜婢膝时都叫人记忆犹新,胭雪之后,再无风情。 谁又能说谢狰玉当初,没有暗藏一丝丝心动。 到了汝陵城门过关时,胭雪才悠悠转醒,这一路少有颠簸,她又枕着春月的腿还有软枕,这才补了一出好眠。 “谢……记年呢。” “在后面,跟着呢。” 胭雪实在好奇,才偷偷看一眼,这一看就对上了谢狰玉乌黑浓稠的视线,很快他率先挪开了,低着头,胭雪这才发现谢狰玉的气势和身形动作都变了,他这人长身玉立,穿上盔甲高大伟岸,换上普通衣服也是玉树临风的模样。 知道自己身量没法改变,他便装作自己伤了腿,加上挑着木柴故意改了几分,凌厉的气势更是被收敛起来,加上他被特意装扮过的模样,就像一个沉默寡言,颇有些孤僻瘸腿了的猎户或是农家汉子。 前有胭雪钟家的马车遮掩,还有车夫作答,很快就被放了过去,成功入关。 “记年。” 谢狰玉黝黑的目光直直的朝胭雪望过来,定在她歇息过后还透着娇艳慵懒的面容上。 胭雪:“ 你是要同我回太守府,还是我寻个地方给你住。” 谢狰玉取的名字被她叫出来那一刻,心底便泛起细微涟漪,他沉声道:“我跟着你。” 他这句话说出口时,感觉就很新奇,不仅是他,胭雪也有,想不到有朝一日,也能听见谢狰玉居然要跟着她的话,就好像他把自己交到她手里一样。 胭雪一直有叫春月他们留意府里京都来的人马的事,知道那些人并不留宿在太守府,在外面有安排住处,今日也不曾上门,想了想,让谢狰玉去太守府也是可以的。 只是要怎么和祖父祖母说,她还要好好想想,不去别处也好,也省得花她的私房钱,还要为谢狰玉在汝陵城租一处宅子给他住。 他又不是她养在外头的什么人,要让谢狰玉给她做什么外室,她可没那个心思。 想到这里就会忆起过往,胭雪看谢狰玉的眼神变的更加清淡,她也很随意的道:“随你。” 到了太守府,胭雪从正门进去,等她一走,含山和车夫便带着挑着木柴的谢狰玉转移到了后门。 这门都是府里下人才从后门进出,谢狰玉如今被胭雪赋予了新的身份,有史以来走这道门,对胭雪的感情也就越加复杂一分。 有胭雪身边的婢女含山带着,谢狰玉进去的很顺利,他被说成是胭雪在山里遇到的猎户,因为救胭雪受了伤,家里也没什么人了,为了讨口饭吃,就把他带到府上干活。 至于干什么活,是下人,自然就得干下人的活计了,任由管事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