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你来了。他说,齐沨在里面。 我去看看。黎秋白收了伞,和他一同进了酒吧。 齐沨坐在吧台,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明明已经醉成了烂泥,还在不断的往嘴里灌酒,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旁边坐了一个男人,姜宰皓见状,过去拍了下那男人的肩膀,和他说了几句话,男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齐沨,黎秋白走过去时,他又用一种更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眼黎秋白,一脸很懂的表情走开了。 你和他说了什么?黎秋白走到姜宰皓身旁问。 酒吧很吵,但姜宰皓依旧能分辨得出黎秋白的声音,他说:我说他和我一起来的。 黎秋白也只是随口一问,得到答案就没再说,他看着齐沨,过去叫了两声,齐沨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看到是他,搂着他的腰,喉间发出犹如小狗的呜咽声。 姜宰皓眸色沉了沉,他走过去拉开齐沨,齐沨喝醉了没什么力道,一拉就被拉开了,姜宰皓悄声无息的给黎秋白上眼药水:他喝醉了不认人,你小心点别被他抓住不放了。 嗯。黎秋白点了下头。 一个喝醉的成年男人,两个人合力搬完全没什么问题,姜宰皓和黎秋白一同把齐沨架出了酒吧,姜宰皓开了车来的,他们直接上了车。 他们都喝了酒,只有黎秋白能开车,他们先开车到了酒店,外面的雨下得大了,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夜色已深,他们光是进酒店,就淋了雨,三人到了黎秋白住的酒店,雨声将房间显得很安静。 黎秋白安置好了齐沨,从房间里出来,见姜宰皓还站在客厅,他问: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省得麻烦,姜宰皓也不打算回去了,准备直接在酒店开间房间,他问,你和他一直就住这个套间吗? 黎秋白:嗯。 为什么?姜宰皓又问。 黎秋白:什么为什么? 姜宰皓靠着墙:为什么要订套间? 黎秋白不明所以:方便。 你是不是,要和他在一起了?姜宰皓突兀的问道,他抬眸,双眼中充满着黎秋白看不懂的情绪。 黎秋白回过味来了,这几天他一直在想姜宰皓和齐沨之间莫名的火花,齐沨对姜宰皓不明的敌意针对,似乎把他放在一个合理的位置,一切就都有了解答。 黎秋白静静的看着姜宰皓,说:不是。 是吗?姜宰皓讷讷道。 黎秋白转身拿了个毛巾递给姜宰皓,擦擦吧。 姜宰皓身上都淋湿了,他抬手没有拿毛巾,而是抓住了黎秋白的手腕,一个回身将他抵在了墙上,猝不及防的落下一吻,他亲到了黎秋白的鼻尖,又拉开些许距离,吻上他的唇。 黎秋白微微垂眸,手中的毛巾掉在了地上。 这个吻激烈又温柔,姜宰皓呼吸间的轻颤黎秋白都能感知到,他没有躲避,挣了两下没有挣开,片刻后仰头迎合,他的回应似乎给了姜宰皓莫大的刺激,吻都重了许多,慢慢的,又变得轻柔。 两人回了黎秋白的房间,房门合上,姜宰皓将黎秋白压在门后,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分开时两人呼吸都不算稳。 黎秋白清冷的声线明显动了情,他低声说:洗澡,免得感冒了。 姜宰皓动了动唇,声音沙哑:好。 他搂过黎秋白的腰身,和他一同进了浴室。黎秋白没试过这家酒店的隔音怎么样,另一间房中还睡着齐沨,虽说喝醉了,可是不能保证半途不会醒来,黎秋白只能克制着声音。 姜宰皓将粗暴和温柔两种完全相反的性质结合在了一起,冷峻的面上全程未曾有半点表情变化,冷硬又清醒的样子,可举止却完全的相反。 他吻上黎秋白的后颈,哑声叫着他的名字,下一秒又狠狠的在他后颈处咬了一口,黎秋白吃痛的闷哼一声,姜宰皓又安抚似的轻轻舔舐。 太久没有接触过的两人都有些生涩,姜宰皓迫切中又压抑着本能。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房间响起交响乐,雨点拍打在窗上形成水幕。 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晏20瓶;孤酒清欢7瓶; 感谢支持呀~●● 第63章 家教17 清晨,点点的光线从窗帘缝隙照进昏暗的房间,房内的大床上,两人闭着眼睡得正熟,姜宰皓从黎秋白身后环抱着他,光.裸的手臂搭在白色被褥上。 先醒过来的是姜宰皓。 喝醉后早上醒酒难受是不可避免的,姜宰皓脑海胀痛,他眉头微蹙,抬手搭在了额头上,被子摩擦发出窸窣声响。 他翻了个身,忽而察觉到不对劲。 姜宰皓猛地睁开了眼,看到了背对着他的黎秋白,以及他背上留下红星点点的痕迹,他心头猛地一跳,记忆回笼,昨夜翻云覆雨,竟不是一场梦。 他身体一僵。 黎秋白生物钟每到这个时间点也差不多醒了,他朦朦胧胧睁开眼,嗓子干涩,浑身泛着酸痛,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动作,身后的人有了大动静。 姜宰皓陡然坐了起来,被子也跟着掀起,被下的风景一览无余。 黎秋白睡眼惺忪的转过头。 姜宰皓眸色深沉: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黎秋白: 他脑子短暂的掉线,随后道:这是我的床。 他嗓音冷淡中带着沙哑,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身旁的人,他从床上坐起,被子滑落腰间,因为他的起身,两人的距离拉近,姜宰皓掀开被子下了床,他身上没穿衣服,精神的那处只要黎秋白不瞎都能看见。 姜宰皓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背过身,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黎秋白就坐在床上看着他这一系列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措施。 姜宰皓穿戴整齐,才转身对黎秋白说:昨天晚上我喝醉了。 渣男惯用言语。 黎秋白靠着床头,微微偏头:所以? 你应该推开我的。他说。 换一个人来听这话,恐怕心都是拔凉拔凉的了,黎秋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姜宰皓说: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境地,关于昨晚的事,我们都有责任,我会对你负责的。 黎秋白嗤笑一声,仰头转了下僵硬的脖子,修长的指尖搭在后颈,侧过头看向姜宰皓:不用,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而已。 他说这话的口吻太过于平淡无澜,仿佛说过无数遍,面对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 姜宰皓垂头整理衣袖的手一顿,接着又毫无异样的扣好衬衫的袖口,淡淡的说:是吗? 黎秋白无所顾忌的在他面前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他面前,垂眸抬手,指尖轻抚上他衬衫的领口,倾身吻了吻他的唇角,姜宰皓唇线紧绷,两人呼吸交织。 黎秋白拉开距离,手臂环着他的肩头,是你先口是心非的。 姜宰皓拽着黎秋白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前一拉,额角青筋隐隐鼓动,宣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你怎么能若无其事的就说出这种话!他压抑着声音中的情绪波动,不断朝黎秋白靠近,黎秋白条件反射的后退,对于他的质问不置可否,他越是沉默,姜宰皓越是压抑不住心底的波动。 两人一退一进,黎秋白的小腿撞到了床边,身体后仰跌倒在床上,姜宰皓惯性的往前跌去,他松了手,双臂支撑在床上。 怎么能姜宰皓低声吼道。 怎么能说走就走,说划清界限就不留一丝余地,怎么能做到这么狠心,姜宰皓甚至不知道,黎秋白曾经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喜欢的话,怎么能走的毫不犹豫,在他离开之前,甚至都没有一丝预兆。 黎秋白任由他发泄着怒火,只字不语,姜宰皓的拳头砸在黎秋白脸侧柔软的被褥上,黎秋白侧脸都能感觉到一阵风带过,被褥陷下去一块。 姜宰皓:说话! 黎秋白眸中终于浮现了别的神色,他无奈道:你想听我说什么? 敲门声及时打断了姜宰皓的失控,门外传来齐沨的声音:秋白,你醒了吗? 他听到黎秋白的房间里似乎有动静,这才过来看看。 房内,姜宰皓深深的看了黎秋白一眼,随后抬手,掀起被子将黎秋白捂的严严实实,起身去开了门,门外齐沨显然没想到会是他来开门,直接愣了神,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他语气中的不和善扑面而来。 姜宰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齐沨:! 明明他在这才是不正常,可是他理所当然的态度,好似齐沨问出这个问题才是奇怪,同是男人,齐沨不难看出他这是刚起床的样子。 他咬牙问:秋白呢? 姜宰皓挡在了门口不让他窥探到门内丝毫,虽说从门口也看不到床的位置。 他说:还没起。 你们齐沨气血上涌,只差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挥拳相向了。 黎秋白从来不是那种好说话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做出留姜宰皓在这住宿的举动,在酒店再开一间房不是难事,齐沨对姜宰皓那种餍足的状态不算陌生,他瞬间双眸赤红的瞪着姜宰皓,姜宰皓冷冷淡淡的回视,没有半分畏惧。 姜宰皓!齐沨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叫出他的名字,你做了什么? 和你无关。姜宰皓说。 齐沨骂了句脏话,涵养都被他忘了:让开,我要见黎秋白。 姜宰皓不让,两人间气氛紧张,空气中都仿佛硝烟弥漫,这种氛围由黎秋白的出现打破,黎秋白穿上了衣服,走到门口,姜宰皓还挡在他前面没让开,直到黎秋白出声让他让开,他才勉勉强强的让开了身。 秋白,这到底怎么回事?齐沨一来就质问,表情好似对象出轨了般愤愤不平。 黎秋白眉间微蹙:我说了,我不希望你对我的私事过多的关注。 凭什么他可以,我不行?齐沨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秋白,我真的就那么差吗? 因为事发突然,齐沨深受打击,已然抛却了脸面问题,追了一年多都没追到的人,回国还没一个月就被别人挖了去了,他顾不上情敌姜宰皓还在这,忍不住心生凄凉。 黎秋白静静的看着他。 齐沨。他说,我一直只把你当同事。 正是因为这样,齐沨才越发难受,黎秋白从来不给他接近的机会,下了班人就没了影,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这次黎秋白愿意和他一起回国处理这个项目,他以为他是有机会的。 他自嘲的笑了笑。 在旁边的姜宰皓看到黎秋白对齐沨都态度比对他还要冷淡,心里好受了不少,也因此看出了他在黎秋白心里的地位,还是不一样的。 齐沨失魂落魄的回了房间。 你也该走了。黎秋白偏头对姜宰皓说。 这天过后,姜宰皓几乎见不到了人影,齐沨深受打击,精神状态处于低谷期,合作的事由黎秋白一首cao作,没过多久,他们就已经可以回公司了。 他们买了飞机票,去往机场当天是个晴天,齐沨看起来好了许多,和黎秋白说话也不再恹恹的了,黎秋白还是一如既往,似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车到了机场,他们在等待检票期间,齐沨看了好几次的时间,黎秋白起身,齐沨拉住他,问他去哪,黎秋白道了声上厕所。 齐沨说着便要起身和他一起去。 黎秋白沉默了看了他两秒,问:你在担心什么? 齐沨吞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他说不出来那个理由,也没有立场说出来,他在害怕,害怕黎秋白会留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担忧。 他没回答,黎秋白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了,他拨开了他的手,说:你先在这等着吧,我等会就回来了。 齐沨讪讪的松开了手:好,那你快点。 黎秋白去了洗手间,他上完厕所洗了手,转身准备洗手间,却意外的在门口看到了不该在这里的姜宰皓。 对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门边,很显然是在等他。 你又要走了?他问。 黎秋白:嗯。 还回来吗?姜宰皓又问。 黎秋白看向他:回,我家在这边。 姜宰皓盯着他,声音很轻:我呢? 理智告诉他,如果黎秋白没有主动来找他,他就没有必要再凑上去了,可是他依旧沉沦于他,就像是着了魔,上了瘾,在得知黎秋白准备离开了,他竟出奇的冷静,有种果然如此的预感。 你多保重。黎秋白说。 今天是黎秋白试探的最后一次,如果姜宰皓没有来,那么这个幻境大抵会自然而然的结束,只要姜宰皓对他没有执念,就不会不甘,也不会潜意识的想要继续下去,陷入无穷无尽的轮回。 但是姜宰皓来了。 黎秋白不会真正爱上他,他对他,大多情绪是负面的,这奠定了黎秋白不会为了成全他而假装对他有情意,两人之间便是一个死轮回。 而黎秋白想到了另一种办法当发生了姜宰皓不愿意接受的事实之时,幻境也会破灭,比如第一个幻境。 黎秋白抬脚从姜宰皓身边走过时,姜宰皓拉住了他的手:留下来。 他嗓音低沉暗哑。 黎秋白顿住脚步,姜宰皓:不要走,留下。 沉默的气息在两人间弥漫,姜宰皓指尖发凉,他只能用这种恳求的方式来留下他,或许没有效果,或许黎秋白最后还是离开了,可他只能这么做了。 黎秋白就像一个风筝,姜宰皓没有拉住风筝的线,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飞远,五年间他不是没有机会去见黎秋白,但他不甘心,不甘心黎秋白那么简单的可以离开他,他想让黎秋白主动回来,他要黎秋白主动来见他,然而最后,还是他先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