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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年代,华国经济高速发展,人们也争先恐后地追逐名利。大部分人都容易被淹没,容易遗忘初心。 也包括曾经踌躇满志的少年。 坏的遭遇总是接踵而至,男主毕业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大二就在一起的女友,在大学毕业后,因为种种现实因素分了手;工作、团队和想象中相去甚远,根本不是期望中的样子。 然后男主遇到了影响他一生的人——一位带着两个孩子来这座城市求医的母亲。 在这里,踏上了故事的转折点。 剧本看了一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还以为是共演过的演员或工作人员,我没有多想,按下了接通键:“您好,何枝。” 谁知,对面那人却轻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否则没事干打给你做什么?” 我一时没有认出对方的声音。 “请问您是?” 静默片刻后,对方轻轻叹了一口气,语调故作伤心:“没猜出我是谁?真令人伤心啊。” 我没有说话。 ——当别人询问时,不说话是不礼貌的行为,但前提是这个“别人”,并非是黄争鸣。 算算时间,我已经很久没有理会黄争鸣。 早先屏蔽了他的私人联系方式,后来他似乎在公共平台圈我圈上了瘾。 应公司要求,我偶尔会在社交平台上发些生活照、电影剧照、广告宣传,每当这时,也会顺便回复一些粉丝的消息。茫茫留言之中,我曾看到过一两次他的名字,顶着“黄争鸣”的大名,仿佛从来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 不过自上次之后,我再没有点开过他的消息,只当不曾看见。 后来黄争鸣倒是无声无息了一段时间。 我以为他是终于感到无趣,放弃继续这无聊的举动。 没想到今天,他直接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反问:“黄总这么有空?” “是有空啊,毕竟都快过年了。”他声音懒懒散散,话中有话,“比不上那大忙人蔚盛礼,大半夜还要去机场接回国的人。” 我不接他的话:“黄总如果没有要紧事,我就挂了。” “你每次和我说话,都有这一句,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吗?”他笑得很刻意,“也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蔚盛礼在机场接人。” “抱歉。”我淡声说,“并不感兴趣。” 我大约能想到他又要说什么——比如蔚先生接的人是谁;比如蔚先生放下工作接了别人,却没有去接你;甚至拿出照片之类的所谓“证据”,充分论证我不重要这个论点,好让我足够难堪。 但黄争鸣不懂,他口中说的所有所谓“秘密”,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我和蔚先生的事,和第三人无关。 从前就鲜少有人能让我感到难堪,昨夜意识到自己的心境后,反而更难有这种情绪。我没有做道德崩坏的事,也未曾试图索取什么,为什么要感到难堪? “何枝,你总是这样,明明身处劣势,还是一身的清高傲气,不卑不亢。”黄争鸣的语气满是兴味,“实话实说,我最讨厌你这种清傲,也最喜欢你这种清傲。” 我不为所动:“可惜,黄总的讨厌和喜欢,在我看来没有任何用处。” 黄争鸣笑说:“又来了。” 他的语气既像无奈、又像纵容,表现出一种不在意我肆意“冒犯”的大度心胸。这样的态度丝毫不会让我觉得荣幸,只在漠然之余,感到一阵恶寒。 学生时代,就总有人说我腰板挺得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折断。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无非是尽自己所能地努力学习和生活,没有精力分给身外之物罢了,哪里算得上是腰杆直。后来果真断了脊梁,那些人也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嘲讽,说你看那个人,穷困潦倒且无人在意,怎么还整天一副自命不凡的模样。 殊不知我并不是自命不凡,只不过是还不能服命。 仅此而已。 “黄总。”我语气平淡,“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言尽于此,黄争鸣总应该说出自己打电话的原因,否则只是浪费时间。果然,下一刻,他就开口说道:“说真的,昨晚蔚盛礼去了机场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 “呵。那我给你发消息,怎么都不回?”他笑,“昨晚天冷,下了小雪,你错过了蔚盛礼替人打伞的照片。” 我没有说话。 因为黄争鸣的举动无聊至极,像小朋友的恶作剧。 他似乎也没想要我的问答,又接着自顾自地下了一剂猛料:“游晨回来了——就是刘总当初在学校里看到的,和蔚盛礼并排走的白月光。同性婚姻一确定合法,蔚盛礼的白月光就回国了,你不觉得十分巧合吗?” 我说:“嗯。” “所以——”黄争鸣话音一转,“你真的不考虑跟我?” “黄总,有离间我的功夫,不如想想明天的年夜饭吃什么。” 听到我这么说,他在手机对面笑得大声又放肆。 我不再和他周旋,干脆挂断了电话。 黄争鸣说他给我发送了照片,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一张两张那么简单。以他往日的作风,一定是像狂轰滥炸一般,用消息将对话框淹没。 然而我没有兴趣去看那些照片,也并不在意他说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