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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似乎和我预料的有些出入。 “我知道了。”我对吕特助说,“谢谢你。” 吕特助:“应该的。” 我走到蔚先生的车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还没来得及坐进去,眼前就被馥郁的红色鲜花占据——原来是蔚先生递过来一大捧花,等着时机举到了我的眼前。 他说:“恭喜试镜通过。” “谢谢蔚先生。” 我笑,接过阻挡视线的花,往下抱了抱,望进蔚先生深邃的眼里。 他眼底是有笑意的,尽管浅淡,难以捕捉。 “坐。”他说,“我带你去公司。” 我抱着巨大的花束,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车启动之后,蔚先生时不时便回头看我一眼,不知为何,我从他的动作中看出了一丝心神不定。他频频侧头,我便频频回视,两人的目光数次在碰撞到一起。 我几次开口想问一句“怎么了”,可一旦我看过去,他就会躲避般移开目光,目视前方认真开车。 车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过了许久,蔚先生终于开口了:“不看看花里的卡片吗?” 我顿时明白了。 从前杀青的时候,蔚先生总会送我花,花中附有卡片,写着一两句简单的祝语。只是许多时候花都是经由他人手送来,我拿到便会打开卡片,今天从蔚先生手中接过花,竟是忘了这件事。 原来他是在意这个。 “当然会看。”我朝他轻笑,“但蔚先生不介意我当着你的面打开吗?” 他摇头,我甚至从他平稳如常的语气中,读出了一些跃跃欲试。 “看吧。” 卡片没有露在外面,我从妍丽的花束中间寻找,看到一抹白色边缘后,便将其拿了出来。怪异的是,卡片上的祝语依旧是简单明了的恭喜和署名,与从前一般无二,但它的末端却系有一根细长的丝带,连接着什么东西。 蔚先生不再心神不宁,他稳稳把住手中方向盘,用余光看过来:“送你的礼物,拿出来看看。” 我依言将丝带抽出,它的末端连有一个精致的礼物盒。 打开礼物盒,里面是一串奇楠香的串珠。 奇楠香又名迦南香,是沉香中的极品,价值连城不可多得。我之所以能认得出,是因为蔚先生也有一串相似的串珠,据说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看清礼物的刹那,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蔚先生的手腕—— 他的串珠还在。 那瞬间,我竟松了一口气。 幸好不是猜测的那样。 然而等我反应过来自己想了什么,不觉恍惚了片刻——大概是因为鼻息间满溢花束的馥郁馨香,过于醉人,所以脑海中才会随之充斥不真实的、虚妄的想法。 为什么要担心蔚先生把他母亲的遗物赠予自己呢? 未免自大了些。 他就算有想送的人,总归也不会是我。 第17章 手腕 我为刚刚的胡思乱想感到愧意,自省之余,转移了话题。 “刚刚小戴一眼就认出了这辆车,没想到蔚先生会来。” 蔚先生问:“我不该来吗?” “没有。”我笑,“我很高兴。” 蔚先生不说话了,但心情不错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只有助理认出了这辆车,你没有认出来吗?” “认出来了。”我回答他,“我们今年见面的时候,蔚先生开的都是这辆车。” 至于那没有见面的大部分时间,就不得而知了。 蔚先生忽然话锋一转:“你看起来兴致不高,不是很喜欢这辆车吗?” 闻言,我顿时十分疑惑。 我不记得自己说过喜欢这辆车,因为我本身并不是一个爱车的人。 更何况,对蔚先生说喜欢他的某辆车,从金丝雀的立场来看,有讨要资源的意思。我已经从蔚先生那里得到了太多帮助,还差一点才能作为一屿的艺人,还清他从前的人情,怎么能贪得无厌。 见我不说话,蔚先生问:“忘了?” 问虽是这么问,他看起来倒是没有生气,话里含了笑意。 我坦诚摇头。 “确实不记得了。” “一年前。”他给了提示,“你喝醉酒之后告诉我的。” 我仔细回忆,发现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一年前,我刚拿下了视帝的奖杯。 那时参加完颁奖典礼之后,剧组的人都很激动,导演就顺势举办了庆功宴,说要不醉不归。这样的场合我无法推脱,不能拂了导演和剧组的好意,于是便去了。 庆功宴结束后,来接我的人是蔚先生。 虽然我总被人说稳重,很少因外物有什么明显的喜悲,但拿了视帝多少是开心的。因为那至少证明自己在演戏方面还有些天赋,没有辜负公司和自己,没有让蔚先生白费了时间和金钱。 因此蔚先生过来的时候,我醉了几分,面上带了笑。醉意朦胧至酣处,还当他的出现是酒后的幻觉。 隐约间,我记得他也笑了——在看见我的刹那。 之后他将我带了回去。 我们路上似乎还说了几句话,他问我答,但是宿醉之后,我都记不得了。 蔚先生:“想起来了?” 我点头:“有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