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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里的孩子们也不太愿意跟方木玩。方木总是病歪歪的,跑跑不动,走不走快,谁愿意陪他干坐着,更怕不小心磕着碰着他哪里了,回家还得挨打。 “他好像个小姑娘哦。” 小孩子们嘻嘻哈哈笑道。 方木常年居于室内,皮肤白净,家里为给他治病,什么方法都愿意尝试,听寺里的大师说留长发可除灾厄,减伤痛,便给他留起长发,长度到脖颈,柔软温顺的披下来,眼睛大大的,的确像个小姑娘。 “嘿嘿,正好我想要个meimei,你当我meimei吧。” 秦越拨弄方木的小马尾,笑道。 方木却忽然生气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朝秦越吼道:“滚。” 秦越莫名其妙,方木一生气,所有人都慌张,于是秦越又被提回家打了一顿,秦父下手毫不留情,直揍的秦越鬼哭狼嚎。 秦越后来大抵明白方木不喜欢被当做小姑娘,再有其他人这么说,秦越便禁止,大部分听从他的,个别不服的,秦越便用武力解决。 没几个人是他对手。 对方被揍的哭哭啼啼回家告状,家长找上秦家。 秦越今天的晚饭于是又变成竹笋炒rou丝。 方木四五岁的时候开始读书写字,并展露画画的天赋。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去学校,只好请了家庭教师。方木每天学习时间不太长,然而却学的很快,甚至进度超过学校里的同级生。 他拿起画笔,没有任何人教导,同龄人还在学习基础入门,方木却能自如素描,勾勒出他想象中的画面。 秦父看看方木,再看看秦越的成绩单,气不打一处来,又给了秦越一顿鞭子。 秦越有点烦,虽然他本来也没少挨揍,但自从方木出生后,他挨打的次数直线上升,有时候简直无妄之灾,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为何被揍。 虽然如此,秦越却仍旧每天往方家跑,这些年里已然形成习惯,每天都要见见方木,跟他说说话。 不过有时候秦父很过分,非要秦越待至少一小时以上,跟方木一起学习,写作业,再不济,也侧面受受熏陶,所谓近朱者赤…… 这天周末,秦越又被秦父强制性赶到方家。 秦越推着方木上顶楼。 方木平常一般坐在阳台或三楼书房的落地玻璃窗前,这两处都能晒到太阳,还能看到楼下路过的行人,以及第一时间看到放学回来的秦越,当然,还有傍晚他们奔跑追逐的身影。 清晨,秦越打着哈欠出门,直到夕阳西下,甩着书包回来。 方木身体不好时便昏昏欲睡,终日躺在床上,好时便跟着老师读书写字,画画。而后便坐在轮椅上,安安静静等待太阳下山,等待秦越冲进来,笑嘻嘻说几句话,又跑走,然后在小区里横冲直撞,追逐嬉闹。 路灯亮起,秦越回家,邻栋秦家穿来热闹的电视声,秦父的大嗓门,偶尔夹杂着秦母的骂声,以及秦越被揍时的嚎叫声…… 慢慢归于寂静,方木又长又短的一天便过去了。 方家人本就性子偏静,加上方木生病,全家犹为小心翼翼,平日里家中几乎落针可闻。 只有秦越来,家中会短暂的热闹片刻,方木不喜欢身边时时有人守着,也只有秦越不会被赶走——曾经赶过,奈何秦越脸皮厚如城墙,无计可施。 三月温暖的阳光,温暖的风。 方木坐在画架前,面容沉静。秦越则在四周走来走去,摸摸花,掐掐草,百无聊赖。 “啊,好无聊啊。” 秦越嘴里叼着片叶子,躺在地上,翘着腿,眯眼看蓝天白云。 他习惯了跟方木每日见面,却向来待不住太长时间,秦父规定的一个小时,简直要他的命。 “好,无,聊!” “真特么的无聊!” “啊啊啊啊!” 方木开口道:“无聊就滚。” 秦越叹了口气。 方木:“滚。” 秦越察觉到不对,马上坐起来,看方木脸色。 方木面色冷冷的,看也不看他。 “我没说你烦,”秦越说:“我是说我家老头子烦……” “不用解释,”方木头也不抬,不客气地说:“解释就是掩饰。” 长久生病的人脾气总不大好,方木自小就不太收敛自己的脾性,不大爱与人说话,不爱说话却不代表不会说话,只要他想说,往往口齿伶俐,思路犀利清晰,在这一方面,秦越是他手下败将,往往被怼的哑口无言,毫无回嘴之力。 方木说:“你觉得烦也是正常的。连我自己都烦。” 秦越:“我真没有……” 方木:“久病床前无孝子,我这种人,能活到现在,已经算奇迹,该感谢老天爷,又怎能奢望其他。而本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会永远陪着你。” 秦越有点不知所措,只是一句无聊,却惹来这么一番言论。 “祖父母,父母,家人如此,更何况你呢。”方木低眉垂眸,像在自言自语,“每个人生来都是孤独的。一个人来,一个人去,孑然一身,人之宿命。” “我没什么抱怨和遗憾,唯一对不起的是家人们,有缘做一家人,却只带给他们痛苦和麻烦。” 秦越张张嘴,怔怔看着方木。方木没去学校上过学,没有朋友和正常的社交,也很少看电视,小小年纪,脑袋里从哪来这么些东西?书上么?小孩子书读多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秦越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