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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桌上放的米线还是热的,包装的很严实,俩人收拾好后,扯了凳子坐在桌前吸粉。 热气扑腾着番茄味儿和金针肥牛高汤特有的气味,满屋子都溢满了鲜汤的香,饿坏了的俩人没谁再有心思聊点什么,全都专心致志的嗦粉喝汤。 江箫不喜欢吃牛rou,他的番茄锅里面菠菜和虾饺比较多,沈轻偏爱肥牛,再加上豆皮儿豆芽,挑一筷子杂菜和着米线咀嚼,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放醋的热汤格外出味,滑进喉咙涌进到胃里,烘暖踏实得整个人都舒服起来。 桌子挺小,一米多点,被两边床夹在中间,沈轻和江萧并排坐着还有点挤,吃了多半碗后,沈轻终于有舍得费力气挪窝,刚才喝汤喝多了身上也发了点汗,实在不愿意跟江箫胳膊碰胳膊,就拖着饭盒到桌边,坐在了暂时属于自己的空床板上。 “热了?”江箫咽了口菜,偏头瞧他,挥手指了下身后:“热了就去把风扇开开,现在还没正式开学,宿舍空调不能用,而且我们宿舍空调遥控器上学期坏了,报了修,今年得领新的。” “不热,”沈轻刚洗了澡,还不想吹太大风:“一会儿就好了。” 江箫停了筷子等了下,然后说:“我热。” “你热你就自己去开。”沈轻低头喝着汤,他懒得动。 “你吃着我的饭,你不给我干活?”江箫说的很有理,有理的就差没叉腰。 “我吃的我自己的。”沈轻没抬头,扒碗的中长指有节奏的扣了扣自己的饭盒,无声强调“这是我的饭”。 “我给你买的。” “一会儿给你转账。” “不需要,这点钱我掏得起。” “那就别特么逼逼。” “可你刚说过要对我好。” “那是你自己说的。” “但是你默认了。” 沈轻终于抬头瞅他,润白的脸上挂着汗,吃辣的嘴唇有点红肿,语气不耐烦:“有时间废这会儿话,你不早就过去了?” “也是。”看到想看到了,加辣的三十五块钱没白花,江箫果断起身去开风扇,调了个一档。 沈轻喝完最后一口汤,回味着米线的最后一点味道,感觉整个人生都圆满了。 风扇也转了起来,凉风习习,一点也不刺激,他被吹得浑身舒畅。饱腹感容易让人发困,沈轻扯了张纸擦完嘴,枕着胳膊就势仰瘫在被提前擦干净了的床板上,阖眼打盹。 “困了?”江箫走过来踢了踢沈轻耷拉在床下的脚:“吃饱了?” 沈轻鼻音懒洋洋的回了个“嗯”。 “你先去刷牙,”江箫三两口吃完盒里剩下的菜,然后起身收拾桌子:“刷了牙再睡。” “刷不刷的吧,”沈轻迷糊着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又没人检查。” “懒得你,”江箫拎着外卖盒,转身扔垃圾又踢了他一脚,催促着:“别墨迹,咱们还没换床铺,你不是说要在上铺吗,赶紧起来!” “我没带褥子,”沈轻困得不行,他翻了个身继续眯着:“今晚先卷被子凑合着,明天我再买。” “凑合个屁,”江箫说:“老三走前知道你要来,给你留了套新的床褥和四件套,我怕时间久了就脏了,都给你塞柜子里了,你赶紧起来换上!” “嗯?我捡便宜了?”沈轻一听这,终于有了点精神,他睁眼瞧着立在他床前挡光的黑衣大高个子,眯着眼问:“老三叫什么?微信推我一下,我跟人道个谢。” “用不着,过几天你俩就见着了,你当面说更好,”江箫走到柜前,胳膊肘在右上的柜子门杵了两下:“就这个,锁是挂着的,底下也有钥匙,赶紧收拾。” “知道了。”沈轻忍着困意,艰难的从床板上爬起来,拿了牙杯和牙刷就跟着江箫一块儿往楼道走。 “傻逼!”江箫没好气儿的瞧了眼他手上的东西,一把将人推回去:“牙膏都没抹!” 沈轻就又回去抹了牙膏。 跋涉一整天了,沈轻看似是睡了一路,其实在座位上也就只敢阖上眼,他神经一直绷着,临走前他妈交代的注意行李和钱包这事儿他没敢疏忽,不时就掀眼皮扫几眼四下新上车坐过来的乘客,脑子里也一直都在想事儿,体力活也没少干,早就累的不行了。 和江箫一块儿在水房刷完牙,沈轻回宿舍看到两个待收拾的大箱子还有一个鼓囊囊的登山包,登时感到心没余且力更不足,直接从柜子里扯出来俩缝线精美的厚褥子往床上一扔,然后好歹抖了抖和他哥同款的蓝条格床单铺在上面。 沈轻连箱子里的枕头都没拿,面朝下,投水自杀式的倒趴在床上,掀起被褥翻身,正好裹住自己半个身子,然后一秒就进入睡眠状态。 江箫一开始见沈轻睡着了,进门就关了灯,正准备上床,脚刚踩到第一节 梯|子,就看到沈轻这邋遢人,在床上卷巴成一团,成功达到人床合一彼此不分。 沈轻上身盖的倒挺严实,下身脚脖子还耷拉在床下,突显的踝骨要再翻个身,准能磕上床尾的尖桌角,到时候有这小子受的。 江箫盯着这邋遢鬼皱了皱眉。 沈轻不是个邋遢的人。 “沈轻?”江箫抬脚在人背对着他屁股上踩了踩:“睡了?” 沈轻闷着头,鼻音“嗯”了声。 江箫沉眸看着他的背影:“你床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