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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山慌乱地看向唐海,说:“不是的,我和她是长辈开玩笑定下来的,不作数。” 萧晓燕伸了一会时间的手,发现对面那位先生完全没有和她认识的兴致,她的直觉觉得对面那位先生气质并不温和,有一点危险的风味,于是又讪讪地放下手,然后听到陈山反驳,很不高兴地说:“陈山,我们订婚那么久了,你只当儿戏吗?” “刺啦——”唐海的刀叉直接隔着牛排划裂开了瓷盘,对面两个人被他吓了一跳,唐海好像什么都没反应过来似的,看了自己的盘子,然后若无其事地喊了一声“服务员”。 “先生,需要什么帮助吗?”服务员走过来,礼貌地询问唐海。 唐海几乎是挤出一个微笑,他做上位者这么多年,竟然需要这样拿出喜怒不显于色的功底不让自己的表情变得那么难看。 他温声对服务员说:“我盘子裂开了,麻烦帮我换一个。” 服务员点了点头,小心地收走了他的餐盘。 然后唐海很明显地放松下来,他盯着对面那个女人很和气地说:“萧小姐,你能不能和我聊聊你们的爱情故事?” 说着,他喝了一口红酒,脸色带了一丝蛊惑的意味盯着萧晓燕:“我最喜欢听这些小情侣的故事了。” 萧晓燕觉得对面的男人有点危险,她不由有些害怕,可是他长得太好看了,那位先生还朝她笑了一下,萧晓燕不由脸红了,觉得自己被蛊惑到了,顿时口干舌燥起来,她很单纯不能深究对面那位先生背后真正的危险。 “哦,对了,我叫唐海,忘记和这位可爱的小姐自我介绍了。”唐海笑眯眯地看着他,他已经感受不到愤怒了,即使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非常地讨厌和没有分寸感。 萧晓燕觉得这位先生反常又迷人,但她被保护地太好了,有点傻里傻气的,她很高兴地揽住陈山僵硬的臂弯告诉唐海:“我和陈山是大学同学,大一就谈恋爱了,我大三那年走留学渠道直接出国留学了,走前和陈山订了婚的,在英国读了三年的书,那边也有不错的外企留我,但我觉得还是不要和陈山谈那么久的异地恋了,就回来了。” “陈山肯定也受不了异地恋,上次还打电话告诉我说要和我分手呢,我一听就觉得他肯定是觉得异地痛苦,就赶紧回来了,就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萧晓燕理了理自己的卷发,在那里自说自话。 陈山脸色白了,他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突然推开萧晓燕,说:“我和你分手是真的说分手!你听不懂人话吗?” 萧晓燕脸色衰败下去,她有些想和陈山大吵一架,但是为了保持涵养,她冷着脸对陈山说:“你在外人面前不能给我保留一点面子吗?” 外人,呵,唐海心里麻麻沸沸地已然没有什么感觉了。 陈山被萧晓燕这么一说,他好像缺失了曾经在唐海面前的自信和浪,他眼神游离地转开。 “陈山,我只问你一句话。” 新的盘子拿了过来,后厨还给唐海新做了一片牛排,唐海机械地划开牛排,塞了一块优雅入口,然后抿了一小口红酒,他的神情冷冷清清的,看不出喜怒。 “她是你的未婚妻吗?” 萧晓燕这回敏感地发现了陈山和唐海之间不对劲的机锋,她转头看了一眼陈山,可是她的未婚夫的视线却死死地盯着对面那位唐海。 陈山张了张嘴巴,说:“我跟她说过分手的……” 唐海抬眼扫了他一眼,像在审判什么一样,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他重新问陈山:“她是你的未婚妻吗?” 陈山似乎不忍和他对视,他抿了抿嘴,只轻轻说:“你不要问了。” 唐海继续划着盘子里的rou,刀叉在瓷盘上刮出很刺耳尖利的声音,旁边的桌子的人很奇怪地看了过来,敢怒不敢言,唐海于是扔下了刀叉,他平静的神情里带着隐隐的疯:“她是你的未婚妻吗?” 不知道为什么,陈山的脸色搞得好像是唐海对不起陈山一样,他的神情变得难看起来,他最后咬牙吐出来了一个字,他说:“是。” 唐海听到他的答案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他脸上挂着难得的善意,好像一切与他无关,他露出外人该有的八卦神情,目光在陈山和萧晓燕的脸上扫了一遍,他在那一刻突然觉得很轻松,就好像在陈山这个背叛意味的“是”里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快感。 没有愤怒,没有难过,他已经不是二十出头轻易动用情绪的年纪了。 他最后体面地喝掉了手里杯盏里剩下的红酒,然后又倒了一杯,他对陈山笑着说:“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一个未婚妻呢,太不够意思了。” 然后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对萧晓燕说:“对不起,我太惊讶了,和陈先生做朋友这么久,却不知道他有你这么一位美丽的未婚妻,难怪,陈先生平日里都那样洁身自好。” 说完,唐海转头对陈山说:“你太不够意思了,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漂亮的小姐吧。” 陈山微微笑了一下,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最后这样介绍道:“唐先生,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萧晓燕。” 唐海快乐地笑了起来,他好像在参加陈山婚礼一样,他举起手里的红酒杯对对面那对未婚夫妻说:“我唐某人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对面那对未婚夫妻都有些害怕,没有人和他碰杯,但是唐海毫不在乎,他自己一口喝干净了杯子里的红酒,然后保持着疏离的微笑,起身体面地离开,他走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但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