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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九霄,你想问我那女娃被带去了哪里?你觉得老夫会告诉你吗?” 赏罚使边说着边吐出了一口血,显然这一句话已经让他的身体难以负荷。 他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那是他毕生渴望得到的力量和天赋,本可以为他所用,但现在却都毁在一个女子手上。 殷九霄眼底漆黑如幕,神情却仍是淡淡地道:“交易,她的下落,换你的命。” 赏罚使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顾一切地大笑了起来:“你要救我?就为了一个女子。” 他捂着肚子笑得疯狂,殷九霄竟也就站在那等他笑完,这幅诡异的场景让人心里发毛。 陈显小声问道:“月长老,宫主他不会……”疯了吧。 “没疯。”月青璃双眉紧蹙,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等一会儿,就说不定了。” 与殷九霄相比,赏罚使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是能把任何人和事利用到极致的人,如今知道自己的性命有如此大的作用,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果不其然,就在月青璃话音活下之后,赏罚使的笑停了,他用阴恻恻的口气说道:“晚了,此刻夜雪歌定然已经按照我的吩咐,将人杀了。” 眼见他说完这句话,殷九霄墨黑的眼底翻涌起血色来,直接掐住赏罚使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 “你在说谎。” 赏罚使呵呵冷笑:“老夫一个将死之人,骗你作甚,她死了,不只是她,你和我,所有的人,都要死在这里。” 他恶意满满地看向殷九霄身后的冰墙,此刻那用强大内力凝铸的墙壁上已经出现了无数道裂缝。 “殷九霄,任凭你再强,也不是五蛊王的对手,他们不会痛不会累,只需将你耗到油尽灯枯,所以我说,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死。” 就在赏罚使说完之后,冰墙发出一道巨大的撞击声,在五个老怪齐力冲撞之下,彻底破碎的四分五裂。 “宫主小心。”月青璃和陈显齐声喊道。 殷九霄感觉到背后的风声,将手上半死不活的赏罚使甩开,再次与那五个蛊王纠缠起来,为了尽快脱身去找路雪柔,他将体内的天魔内力提升到极致,然而就如赏罚使所说,这些人不怕疼也不会累,而他是无法一直维持这样的状态的。 出掌的空隙里,殷九霄忽然看向夜幽台中央,那里立着一把被他冷落丢弃的魔刀,刀身已经不再有光芒,看着与废铁无异,甚至不如一把普通的刀。 殷九霄早已做了选择,但此刻,路雪柔的安危却更为紧要。 他只犹豫了片刻,便甩开几个蛊王的纠缠,落在夜幽台中央,毫不迟疑,伸手握住了魔刀。 赏罚使看见他这样的举动,嘲讽道:“没用的,魔刀已然被你抛弃,自我封存之后,它就成了彻底的死物,不会再感受到你的召唤。” 殷九霄握紧了刀,一开始魔刀毫无反应,但随着他开始向魔刀注入天魔内力,刀身发出一阵阵鸣响,白芒由刀尖一直向上,越来越盛,暗沉的血线重新变为鲜红,就好像死而复生了一般。 重生之后的魔刀比之前更为凶戾,夜幽台周围一时杀气冲天,殷九霄拿起刀,恶念和杀意持续不断地进入他的脑海,理智被驱逐到角落里,几近破碎。 “沉渊。”他仿佛无意识地念出这个名字,而后,铺天盖地的黑潮就此将他吞没。 失去意识后,他与沉渊刀融为了一体。 夜幽台死一般的寂静,自从殷九霄叫出了沉渊刀的名字,无尽的杀戮就已经开始,月青璃和陈显带着魔宫弟子把那些不能动的高手们抬走,回来一看,五个蛊王和赏罚使已经身首分离,残肢断臂铺了一地。 殷九霄红衣似血,提着沉渊站在那里,眸中无任何情绪,只有冰冷的杀意,这绝不是正常人类的样子。 该怎么办? 陈显朝月青璃挤挤眼睛,月长老,咱们跑吧! 月青璃何尝不想跑,但是往哪跑,他们跑了,把这么一尊杀神放出去,没多久他就把天下人杀光了。 她苦想了一会儿,从身上翻出了一个玉牌,玉牌上刻着庞氏的标识,这是前些日子路雪柔给她的,路雪柔问她老看着这块牌子,是不是很喜欢,喜欢就送给她,以后庞氏的商铺她可以随便吃,随便拿。 其实月青璃在意这块牌子,是因为一个故人,但又无法与路雪柔解释,只好先拿着,没想到今日就要派上用场了。 也不知道对理智全无的殷九霄有没有用,算了,大不了就一死嘛,若是不能把入了魔的殷九霄拉回来,她本来也要死的。 月青璃大义凛然地向前走了一步,示意陈显,情况不对你就先跑吧。 她慢慢朝着殷九霄靠近,双手举着玉牌,被愈发浓重的杀气激得汗毛直立。 殷九霄已然发现了她,血红的眸子望过来,月青璃瞬间就把想好的说辞给忘了:“宫,宫主……” 她忍不住看向殷九霄手中的沉渊,魔刀在兴奋的颤动。 月青璃咽了咽口水,努力把玉牌往前送了送:“宫主,你看这个。” 殷九霄的目光逐渐被玉牌吸引,看了一会儿,他伸手接过了玉牌。 月青璃见他的举动还算正常,说话也顺溜了不少:“宫主,路姑娘还等你去找她呢。” 她提到路姑娘,殷九霄便淡淡地看向她,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月青璃觉得有门,赶紧说道:“路雪柔路姑娘,带走她的那个女子与她长得很像,她们是不是姐妹什么的,赏罚使定是在骗您,属下在周围没有找到血迹,人被带走的时候肯定是活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