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反派身边醒来后 [快穿] 第2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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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了赵安风手里的剑,但却不以为意,只是拍了拍手,快意一笑:“没事,做了个噩梦,险些忘记今夕是何年了。” 说着,他渐渐收敛起情绪,回到床上,道:“继续睡吧,明日轮到你我巡守整整一日呢。” 赵安风口中应着,却仍握着剑不动,直等到荣安歌那边真的平静下来,传来隐约起伏的酣睡声,他才松了口气,放下剑,把枕头挪得离荣安歌远了些,继续睡下。 黑暗中,荣安歌静静睁开眼。 虽然刺破苍穹离开后的记忆模糊不清,但他仍记得自己一生快活,并没有太多遗憾。可既然老天爷又在穿越之外,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他就要好好把握珍惜,过出一个更为精彩更为震惊世人的人生来。 这次,他对自己的实力也已有数,不再那么畏惧山下的江湖,如此,他便也可以早些时候下山,和季安白共同闯荡江湖了。 少年携手,想必情谊会更加深厚吧。 荣安歌弯了弯嘴角,慢慢闭上了双眼,再度入梦。 第191章 闭关十年后我天下第一了 5 少说废……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隐有鸡鸣,楚云声便听到庭院内响起了铮鸣的剑音。 他睁眼起身,花费了点时间换上昨日丫鬟备好的崭新衣裙,他对男扮女装无甚抵触和尴尬,心态极为自然坦荡。 挽发推门,楚云声站在抄手游廊里,瞧见荷塘畔一块巨石开辟的小演武场上,谢乘云身穿一袭干净利落的短打青衣,正在练剑。 他练的不是哪门绝世剑法,也未外放真气流转,只是质朴地在做着一些基础剑招的练习,一遍复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但这剑招虽简单,可由谢乘云演来,却好似并不一般。 劈挑势若蛟龙,重逾千钧,砍刺奔似雷霆,杀机凝练,挂撩巧如牵丝,玄奥内藏,点截灵若燕鹰,动静皆破。 明净细窄的剑身寒光流淌,削露断叶,似蕴含着一丝奇妙的道韵,模糊难辨,却美轮美奂。 人与剑,剑与自然,好像浑若一体,剑势起,便是有风动。 打了盆水,楚云声边在廊下洗漱,边欣赏着这场剑舞。 他昨夜入眠前琢磨了一阵自己该用的兵器,想过刀剑,想过枪棍,甚至还想过一些少见的奇门兵刃,但楚云声于修仙时练过剑,所成剑道太持正,不适合生生易道经,而奇门又太偏,少有大气,都不足以承载并化入他进一步领悟出的阴阳纵横掌。 思来想去,或许唯有刀可以一试。 此方世界虽没有灵气、没有神通法术,但刀剑之理却有许多共通之处。 楚云声凝神看着谢乘云的剑法,思索着阴阳纵横掌与记忆中所见过的一些刀法,心中便隐隐有所触动。 渐渐。 院墙割出光影,跃出了一线橘红金灿的晨曦。浩浩荡荡的光芒璀璨四射,漫过铺天云层,穿透狭窄树隙,一寸一寸洒入庭院,驱散雾气,明亮大地。 剑身掠过,一片薄光被锋刃斩断。锵的一声轻响,谢乘云收剑还鞘。 他额上滚着细密的汗珠,目光扫过院内,在楚云声身上顿了顿,旋即转身迈步,进了正房。 片刻后,谢乘云一身清爽,换了往日素净飘逸的白袍,手拿一方长匣,来到楚云声面前。 “此双刀一名日残,一名月缺,前者选阴铁,于极阳之日的极阳之地打造,后者选阳水,于极阴之日的极阴之地铸就,内蕴阴阳转换之气,江湖兵器谱排名七十二。在寻到趁手兵器前,可以暂用。” 谢乘云声若玉石相击,淡淡说道。 楚云声擦净了手,打开匣子,便见里头放着两口短刀,一暗银一深黑,隐约可感冰寒与灼热气息扑面。 这两口短刀形状一模一样,刀面都偏宽,并在一处,好似一个并不圆满的太极,气息非凡。 便是楚云声不太懂所谓兵器谱的排名,却也得赞赏一声:“好刀。” 闻言,谢乘云一笑:“谢家宝库里取来的,若喜欢,不必还。” 这话音落,楚云声就见刚刚从外归来,出现在院中的老仆福伯脚步一顿,迅速低头都掩不住满脸的痛心疾首,瞟向谢乘云的目光,就好比在看一个被美色误国的昏君。 谢乘云恍若未见,继续道:“今日是上京七大武馆会武的日子,我收了请柬,将去观战。你在如今的面容上稍作易容,与我同去。” 行走江湖的初战,谢乘云便是白龙榜第三十七,如今六年过去,他出手的次数虽极少,但却仍攀升到了第十三。 以这样的白龙榜排名,谢乘云足以作为声名显赫的大侠,与那些江湖名宿一同观战指点一些含神境的比武盛事了。 楚云声左右无事,便点头应了,拿起双刀,放入匣内空置的刀鞘内,然后将其分别悬于左右腰侧。 交待完兵器与出门之事,两人于院中用过清淡早饭,又各自运功打坐一阵,方稍稍收拾,骑马前往上京西城的崇和武馆。 上京作为大夏朝的国都,不可谓不繁华,不可谓不热闹。 谢家作为拥有三名半步游仙的一流世家,祖地在并州长宁,堪称把持长宁的一方巨擘。位于上京的大宅,也地处贵不可言的东城,周围出入皆是达官显贵,定丹强者如云。 而这种显贵出没之地,道路便会分外宽广。 东城南北各有两条主干长街,宽逾五十丈,街道两侧店铺若要互通讲话,都需大声呼喊,方能听到。 两侧摊贩密密麻麻,来往行人数以千百计,随意走动间,却仍能容下数辆马车并驾齐驱,一队轻骑奔驰而过。 由闹中取静的宅院,行到人声鼎沸的街道,便能见上京风貌,国都的傲然大气与中原的恢弘壮丽,尽汇于此。 而出了东城,进入西城地界,便少见衣锦的权贵公子,入目大都是一身劲装的武者,或佩剑,或负刀,气血旺盛,神采奕奕。街头巷陌,一家又一家武馆林立拥挤,旌旗飘飞。 曾有江湖闲汉无聊之际,一一数过上京西城的武馆,竟得出大大小小共有三百五十八间这个结果,实在令人震撼。 上京崇武之风,也可见一斑。 而在这样的氛围中,如七大武馆切磋会武这类事,实在是不少见。 楚云声与谢乘云抵达崇和武馆的演武场时,四周高台都已挤满了人,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男女老少皆有。 高台下,七家武馆已经到达,互相对视,气势相争,还未开始比试,气氛便已是一派龙虎激昂。 除武馆之人外,这场会武也对广大武林人士开放,凡年龄在三十岁以内的含神境都可参加,所以场内也有许多跃跃欲试之人。 演武场的边缘,于一圈高台的正前方另起了一方台子,其上摆着八张太师椅,并着小桌与点心茶水。 此时这八张椅子上已坐了五人,其中三人年纪颇大,应当是上京含神境的名宿强者,或是半步定丹。 这种含神境比武,真正的定丹强者不会来参与,含神定丹两重天,定丹境看含神境便如小儿学步,是提不起什么兴致观战或指点的。 而另外两人,则和谢乘云年纪相仿,一人面孔方正,持折扇,作儒雅书生打扮,一人长发披散,着黑色劲装,背一柄重剑,都是气势不凡。 “白龙榜第十八,‘玉扇探花’方文敏,天下四观之首太易道宫嫡传。第二十一,‘剑断沧澜’厉明,名门大派蜀山剑派弟子。” 谢乘云言简意赅地低声说着,带楚云声下马走向高台。 “谢兄!” 见谢乘云到来,高台上五人尽皆站起,方文敏与谢乘云是熟识好友,摇着扇子,便面露笑容道:“听柴老说起此次会武请了你来,我尚还有些不信。上月你还身在苗疆,剑斩南壶道三大苗寨寨主,眨眼却已回了上京。” “若我去战,少不得以伤换伤,要休养许多时日,你倒好,一路赶回了上京,还有心思来观战武事,真是比不得。” 谢乘云与几人一一见礼,笑道:“方兄此言可折煞我了,你又不是不知,我之功法,更擅群战。” “莫站着劳累,坐,都坐。” 一名半步定丹的宿老指着椅子,含笑道:“谢少侠少年离京,数载未归,老夫遗憾,未逢一面,今日得见,果真是青年才俊,实力卓绝。” “哎,老冯,你哪里单单只是遗憾,谢少侠十四岁初登白龙榜时,你一眼瞧见,可是哭天抢地了好半天。不为别的,就是你当年自矜身份,不愿入谢家去做启蒙武师,硬生生错过了做一回白龙榜师长的机会,可悔着呢!” 左侧椅子上一名白须老者面若弥勒,笑哈哈地奚落道。 冯老骂道:“去你个老张头!若此事搁你身上,你不悔?” 几人言语笑骂间,渐渐熟稔起来。 谢乘云坐于右侧第二把椅子上,楚云声立在他身后,故意减弱了自身存在感,并不起眼。 但甫一站定,楚云声还是接收到了一道刻意投来的目光,他以眼角余光一扫,却见打量他的人正是那位白龙榜第二十一的“剑断沧澜”厉明。 然厉明打量虽打量,目中却并不见男子对于女子的欣赏或邪意,而是稍带了几分疑惑不解。 果然,下一刻,厉明便转头望向谢乘云,隔着一个方文敏,开口道:“谢兄,这可是你新收的剑侍?” 此言成功将高台上的视线吸引到了楚云声身上。 楚云声面色不动,微低着头,五官在缩骨功的基础上又抹了一层妆容,已与季灵的相貌似像非像,少了明艳夺目,多了清丽端庄,配上一身水绿色的衣裙,格外娴静素雅,与妖女季灵判若两人。自然,也与楚云声本人搭不上边儿。 “剑侍?” 方文敏也愣了下,旋即惊道:“谢兄,莫非你的剑法要入无剑无我之境了?” 剑侍,顾名思义便是捧剑之人。 寻常剑客都将一柄宝剑视若生命,轻易不会离手,但若剑法已臻化境,进入无剑无我的体悟剑道至理的境界,便往往会暂时离剑,而此时,便需要一位于身侧寸步不离的捧剑剑侍,用剑时便奉上,不用时便遗忘,于有剑无剑之间悟无剑,懂有剑。 谢乘云身旁忽然多跟了一人,若说是侍女,绝不该有含神后期,若说是护卫,却又修为太低,唯一的解释,便是剑侍了。 “谢少侠要入无剑无我?” 另外三老也是一震。 无剑无我通常都是定丹境才能悟的,谢乘云还只是个含神境啊。 于一道道震惊错愕的目光下,谢乘云摇头笑了笑,道:“略有所悟而已,距无剑无我之境,还远得很。寻楚楚为剑侍,只是恰好有了眼缘,有备无患罢了。” 众人皆明了,略有所悟不过是谦词。 冯老一叹:“少年奇才啊。” 方文敏苦笑道:“我与你在白龙榜上只相差五位,怎的就好似天差地别一般,令人望之绝望。” “武学最不容懈怠,”厉明瞥向方文敏,“你自到了上京,便日日眠花宿柳,吟诗作对,已多日不曾好好练武,比不上谢兄是自然的。” 方文敏面皮微红,尴尬地摇了摇扇子:“厉兄,这样多的人,能否给我留些面子?” 厉明不理会,看向谢乘云,又道:“你要入无剑无我,想如何磨剑?若无更好的法子,此间事了,不妨与我回门派走上一遭,拜访师长。” 方文敏点点头,赞同道:“蜀山剑派是天下两大剑道圣地之一,纳万家剑,存天地痕,更有剑道石以供门人弟子磨砺,谢兄去拜访一番,便是得不到磨剑剑道石的机会,也有无数剑道强者可以切磋,绝对能于你有几分助力。” “蜀山剑派除镇派绝学外,其余无门派世家之见,谢兄到了,剑道石磨剑亦非不可。”厉明道。 听了二人的言语,谢乘云笑着叹了口气,道:“厉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已定了于下月初三,开剑台,问剑天下。如此来作磨剑之用,想必是够了。” 台上几人愕然呆住。 开剑台,这何止是够了,简直是离谱。三十年了,都没人开一次剑台,其中凶险可怖,还需多讲? 高台沉寂,连带着热闹鼎沸的演武场都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渐渐安静下来。 “谢兄,你不是那等狂妄之人,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