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0)
萧繇眨眨眼:为何?那两个小国人口多? 萧彧道:对方来了不过三万人,而这个大国有四万万人。 这不可能!萧繇喊出了声,片刻后还是问了,皇兄,真是有此事?那是为何? 萧彧道:因为这两个小国,在大国做着□□大国美梦的时候,发明出了杀伤力极其强大的武器,那完全是力量不对等的屠杀。类似于你打一群刚出生的婴儿,你认为谁能赢? 萧繇用惊疑的目光瞪着萧彧:皇兄你这是编故事骗我的吧? 萧彧微微一笑:这不是故事,而是真事。就说我们现在使用的那个炸弹吧,改良一下,用类似于床弩这样的器具推射出去,在敌国的队伍中爆裂开来,你认为我们能赢吗? 萧繇睁大了眼睛:那我们岂非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赢下战争! 萧彧说:差不多吧。那两个小国便是用这武器上的绝对优势打碎了这□□大国的美梦,从此以后这大国便惶惶不可终日,变成了一只大肥羊,哪条野狗都能过来撕咬一口。从此以后这个大国便分崩离析,国不成国。所以你看,这夜郎自大式的上国美梦能做吗? 第165章 储君 皇兄,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弄出你说的那种武器,这样我们便能以极小的代价驱逐胡人了。萧繇的关注点显然有点跑偏。 萧彧无奈地摊手: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得看工部和兵部的, 不过我觉得短期内是没法实现了。以现在的生产力水平, 想要造出机械大炮来,难度着实有点大。 萧繇有些失望, 又回到原来的话题:皇兄, 我们已经能造出火药, 比东戎柔然要强大得多, 所以根本没必要再跟他们来往吧。 萧彧斜睨他:那个□□上国的皇帝曾经也是你这么想的,结果闭目塞听,在他做着老子天下第一这个美梦的时候,对方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已经发展壮大起来。最后被小国蛇吞象,何其可悲可笑!所以我绝不会做夜郎国主, 不论对方多么弱小野蛮, 总有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地方,哪怕是真没有,咱们也能成为他们向往之所, 能人志士也会奔赴咱们。如此方能汇天下英才、集众家所长,成为真正的强者。 那开放边市就能学到对方的长处了? 开放不一定学得到,不开放一定学不到。况且开放了并没有坏处, 我们买他们的马匹、毛皮、药材,他们买我们的茶叶、丝绸与瓷器,你觉得我们吃亏了吗?更何况我们还能从中抽取商税。 萧繇沉默片刻, 终于不再反对这事:皇兄胸襟比我开阔, 我就做不到与仇敌坐下来把酒言欢。 萧彧笑着摇头:两国博弈, 国家的利益永远放在第一位, 而非个人的情绪。皇弟休要恼怒,这事你不愿意做,我来做便是。咱们去用膳吧,你好久没陪我一起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萧彧举起酒杯,说:难得都凑齐了,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今日我非常高兴。这一年皇弟征战东西,又常驻边关,是稳定我大安江山的定海神针,委实辛苦。这一杯我敬你! 萧繇端起酒杯:此乃我分内之事,皇兄说这话太见外了。兄弟之间,不必那么客气,喝酒! 放下酒杯,萧繇看了眼萧彧旁边的裴凛之,忍不住轻叹一口气,又看看自己身旁的阿平,抬手探进怀里,摸出一个银色的东西来:阿平,这是皇叔送你的。 阿平平时跟萧繇关系比较疏离,尽管这个皇叔比较爱开玩笑,但总让人感觉是个比较严肃的人。 事实也是如此,萧繇很多时候人前说话疯疯癫癫,但安静下来的时候,嘴唇总是紧抿着,嘴角往下耷拉,显得十分苦大仇深。他性情比较多面,孩童有趋利避害的天性,是以阿平不太愿意和这位皇叔亲近。 阿平看了萧彧一眼,萧彧笑着说:你皇叔给你的东西,当然要收下,还要谢谢皇叔。 阿平伸双手接过了萧繇递来的礼物,是一柄镶了红绿宝石的小弯刀,阿平拔出来一看,刀光森寒,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小刀。 裴凛之说:好刀!阿平可要好生注意了,这刀吹发可断,仔细别伤了自己。 阿平反复打量了一下,然后将刀入鞘,笑逐颜开:谢谢皇叔! 萧繇说:这是天下名匠薛一刀所锻之刀,他收山多年,已经不锻刀了。这还是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就是有点小,你拿着玩吧。 多谢皇叔,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男儿岂有不爱刀剑的,阿平自然也喜欢,他将刀收起来,揣进怀里。 萧彧笑着说:难为你还想着给他带礼物。一会我也送你一个礼物。 萧繇抬眉:皇兄要送我什么? 先吃饭,吃完了给你。萧彧说。 吃完饭,萧彧领着萧繇往外走,裴凛之和阿平也好奇地跟了上去。走了一段,裴凛之便有点察觉到了萧彧的想法,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竟舍得! 萧彧将萧繇领到马厩旁,萧繇看着马厩里的两匹波斯马,眼睛都直了:皇兄,你竟有如此骏马!是要将它送给我吗? 萧彧笑道:这两匹马儿是吉山从波斯带回来的波斯神驹。黑色的叫闪电,已经给凛之了。白色的母马叫共和,送你如何? 萧繇露出狂喜之色:好啊好啊!谢谢皇兄!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摸马头,共和打了个响鼻,也没抗议,它脾气素来温顺。 萧繇有些迫不及待地将它从马厩中牵出来,翻身上了马背:我过把瘾。 萧彧说:你才吃了饭,晚点不行啊,颠得不难受? 不碍事,我不跑快了。萧繇骑着马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犹觉不过瘾,直接骑着出门去了。 萧彧在后面喊:别跑快了! 知道!说话间,一人一马已经不见了踪影,根本就是个不听劝的。 裴凛之说:你竟然将共和送给了他。 萧彧笑着说:我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共和是一匹神驹,关在马厩中实属浪费,送给他正好。我似乎也没给过他什么东西。 裴凛之说:那等往后闪电配出了好马驹,再选一匹你自己用吧。 好。 阿平突然惊叫起来:爹爹,下雪了! 萧彧抬头,果然看见细碎的雪花从空中慢慢悠悠飘落下来,他笑起来:还真是,去年下雪的时候,你在汉中,今年倒是可以一起赏雪。 裴凛之抓住他的手,又牵起阿平的手,说:下雪天最适宜烤着小火炉饮酒,走,回去烫酒喝。 爹爹,师父,明早地面会白吗?阿平伸手去接落下来的雪花。 会的吧。萧彧答。 那爹爹明日陪我堆雪人吗? 可以。 师父也可以陪你堆。 太好了! 元旦前一日,建业城中下了一场瑞雪,积雪足有尺余深。可把没见过世面的阿平高兴坏了,他在雪地里打起了滚,再也不怕有泥水会将衣服弄脏。 萧彧也是头一回见这么大的雪,他和裴凛之一起,堆了一个足有一人高的大雪人,立在院子里,雪人的胳膊上还插着一个灯笼,看起来憨态可掬。 元旦日,雪依旧未化,朝中大臣们不辞辛劳,进宫来给萧彧拜年,与萧彧一同去南郊祭祀。 令萧彧意外的是,他们并未像从前那样,祭祀完毕之后,就纷纷散了,各回各家,依旧跟着他回了宫。 萧彧开玩笑道:诸位大臣莫不是想来宫中蹭顿饭? 王启则从袖中摸出一本奏折:陛下,臣等有事启奏。 元旦日还有事奏,莫不是有什么突发事件?萧彧接过来,将信将疑地看了王启一眼,就算有突发战事,那也应该由兵部来通知自己啊,若边关有事,裴凛之绝不可能对自己守口如瓶。 萧彧打开奏折,看了一眼,顿时有些无语,竟是一份恳请自己立后纳妃的表文,洋洋洒洒上千字,从古道今,从上到下,从内到外,阐释了立后的重要性。 萧彧今年已经二十七了,称帝九年,却无一后妃,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他可是皇帝啊,他的后妃与子嗣关系着整个国家的兴衰与命运。 朝野其实早就在议论他与裴凛之的关系,裴凛之作为兵部尚书、堂堂上将军,竟然不开府,不娶妻,一直住在宫中,这实属反常。这对君臣莫不真如坊间传言的那样,是个断袖,只爱男色。 萧彧很无语,自己爹妈都没逼过婚,没想到今日竟被一群外人逼婚了,他看完奏折,扔在几案上,说:正好诸位爱卿都在,朕今日也有事要宣布,皇子萧骞今年便十岁了,其人温良恭谦,品性端方,聪敏好学,至善至孝,朕决定立他为太子。望在场的诸位爱卿尽心尽力辅佐太子。 这话一出,全场人面面相觑,很显然是呗吓到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萧彧会用这个办法来对抗他们的成亲请求,不立自己的亲骨rou为储君,竟然会立自己的侄儿当储君,这不等同于将江山社稷送人吗? 王启第一个跪下来:陛下!储君之位尤其重要,陛下需得三思而后行啊。免得为日后的江山社稷埋下不稳定祸根。 萧彧挑了挑眉:朕觉得骞儿足够胜任储君之位。朕挑选储君,不看重身份,更看重能力与品德。此事便这么定吧,不必再议。王大人,辛苦你拟一份立储诏书,待元旦休息结束后便昭告天下。 在场的很多人都跪了下来:请陛下三思! 殿上只有裴凛之、闵翀和萧繇没跪。 萧繇说:皇兄如此安排,定然有其深意,诸位就不要太拘泥了。 萧彧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员,不耐烦地抬手挥了挥:好了,今日是元旦,诸位爱卿理应回去多陪陪家人,不用再纠结皇家之事了。想必诸位爱卿也更看重皇帝的品行与能力,而非血缘。更何况骞儿是我萧家骨rou,历史上立侄子为储君的皇帝难道还少吗? 这话倒是把一群大臣堵得哑口无言,就算萧彧成了亲,生不出儿子的话,依旧要从子侄中挑出一个来继位。 殿上一些人听说这个,忍不住朝萧繇的位置看了一眼,若萧彧想立子侄为储君,萧繇的儿子也有资格继位啊,可惜的是,萧繇迄今竟也没成亲生子,这萧家兄弟真是绝了,都有什么毛病。 第166章 虐狗 纵使百官多数都反对萧彧立阿平为储君, 然而他们并没有更多的选择,除了阿平,再没有更有资格成为储君的人选。萧彧年近三十, 也的确到了该立储君的年纪。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本来百官是想敦促萧彧立后妃的,结果却被萧彧提出的立储一事完全带偏了方向,等到从宫中出来,才有人猛然想起这事:咱们不是要请陛下选妃立后, 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一位大臣摇头叹息:别提了, 陛下的意思诸位还不明白?储君都定了, 还有必要立后吗? 众人都无奈苦笑,看样子陛下是真不可能立后妃了,只能说而今宫中那位太过强势,陛下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的,真不知是福是祸。 一个男子惑乱后宫,这像什么话!众人也只能在心里嘀咕几句, 不敢当面说, 毕竟那位谁惹得起啊。 现在只能庆幸越王萧胤还给萧家留了个血脉,听说小殿下聪敏无双, 希望将来是个明君吧。 天气实在太冷, 萧彧回到暖阁, 脱了靴子坐下来烤火,招呼萧繇:脱了靴子上来坐,烧了地暖, 热乎着呢。他伸手抓了一把阿月浑子开嗑, 大过年的, 就该嗑瓜子, 可惜葵花籽还在大洋彼岸的新大陆,还好有开心果。 萧繇脱了靴子,在萧彧对面坐下来:皇兄真打算立阿平为储君? 萧彧抬起头看着他,笑道:对啊,我又没儿子,除了他我还能立谁? 你真不打算立皇后自己生了?这一点他无法理解,历史上哪怕有断袖之癖的皇帝,也没有不娶妻生子的,皇兄各方面都英明,但唯独这一点有点色令智昏。 萧彧摆手:不了,有凛之和阿平就足够了。 萧繇压低了声音问:皇兄,你告诉我,你是心甘情愿的,还是担心他会不高兴? 萧彧一愣,然后微微笑起来:当然是我心甘情愿的。其实说句实在话,作为男人,谁不愿意妻妾成群,每日换着花样找新鲜感和乐子?我是皇帝,的确也有这个权力。但换个角度想,要是他妻妾成群,我会高兴吗?我不会。所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守着他,他守着我,就足够了。这大概是人性与兽性的区别所在。 萧繇听到这里,抬了抬眉:皇兄所言极是。 此时门被轻扣了两下,萧彧说:进来。 门被推开,萧彧以为是哪个侍从进来,没想到竟是裴凛之,他一向都是直接推门进来,今日居然敲门了,莫不是方才的话被他听去了吧,他顿时有些脸热。 裴凛之手里拈着一枝还留着残雪的红梅:王爷也在?陛下,我方才见对面驿馆的梅花开得漂亮,去摘了一支回来给你。 萧彧笑着伸出手去接:这枝梅花开得真漂亮,帮我拿个花瓶来插上,我要放在书桌上。 裴凛之将梅花放到他手里,又转身去寻梅瓶,片刻后寻来一只青瓷梅瓶,还从净手的盆里倒了点水,将萧彧手里的梅花插进去。 萧繇笑道:没想到裴将军叱咤风云,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竟也有此折梅雅兴。 裴凛之挑眉一笑:哪里那里,比风雅,裴某不及王爷。萧繇可是在王府里种了一院子的兰花,因为先王妃爱兰如命。 萧彧看着眼前两人,突然笑道: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来: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裴凛之与萧繇都细细咂摸了一番。 萧繇竖起大拇指:此形容极为贴切,最符合裴将军,皇兄灼见! 倒也不是我说的,而是一位圣贤所言。萧彧笑着,阿繇来陪我下盘棋? 萧繇问:什么棋?围棋我可不玩。 象棋。萧彧说。 裴凛之已经去帮他取棋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