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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内清寂如许,舒皖发了一阵呆,又摸索着将殿里的灯点了,忽然听见殿外传来哒哒的脚步声,舒皖身子一紧,连忙竖起耳朵细听。 那脚步声稳重而缓慢,令她十分熟悉。 好像是...... “陛下?”沈玉的声音在殿门处响起,殿内有些昏暗,他小心地寻着陛下的身影,中途险些被凸起的案角绊倒。 真的是沈玉! 舒皖睁大双眼转向门口,极为期翼地看着。 没过多久,穿着月灰色薄衫的青年便出现在那片黑寂里,他还穿着去往围场时的那件衣服,神情有些焦急,雪白的小脸被昏黄的灯光映得暖融融的。 舒皖看见沈玉就觉得心软,软软地道:“先生怎么过来了呀?” “微臣......”沈玉走了过来,见陛下就坐在地上,他想扶又觉得不妥,犹豫了半天只好跪在陛下面前,温声道,“微臣怎么一醒来,就在暖阁里了。” “你这是在反问朕么?”舒皖笑,她摸着沈玉冰凉的腕子,问,“冷不冷呀?” 沈玉摇了摇头,“微臣...睡得沉了些,回了宫,总要看一眼陛下,才觉得安心。” 他好乖,好温柔。 舒皖放在心里悄悄着,她弯着眉目,想再抬手去摸摸沈玉的脸,却紧跟着两眼一酸,竟然就这样流下两行眼泪来。 舒皖呆了呆,好怪,她没想着要哭啊。 可是沈玉却吓坏了,他忙乱地抬头想要过来替她擦擦眼泪,到了眼边却又换成了袖子,还没碰到舒皖,他却又停住不动了。 沈玉皱了皱眉,他想起这袖子也没多干净,他都没有沐浴,连干净的衣裳都没换就过来见陛下了,君前失仪,真是大罪。 舒皖很想笑,沈玉在纠结些什么,她看看男人的表情就能猜出来大半,她主动拉住沈玉的手,将脸贴在上面蹭了蹭,小声地唤:“先生......” “微臣在。”沈玉忙应声。 “刚刚有人欺负朕。”舒皖委委屈屈咕哝了一声,眼泪就流得更厉害了。 沈玉手忙脚乱,他这下不再瞻前顾后了,用另一只袖子轻轻给陛下拭了拭,他无话可以安慰,只是听沿途的宫人说宁桓王方才在福宁殿里,笑着走了。 以他现今的能力,并不足以与宁桓王抗衡,他护不住他的陛下。 沈玉觉得自己悲哀。 “先生...抱抱朕罢。”舒皖娇声娇气地撒娇,往沈玉怀里钻,她以为男人肯定会惊慌地躲避,可他没有。 沈玉稳稳地接住了她,由着她的小臂缠在他的腰上,他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一手极轻地拍了下陛下的背。 舒皖意外地埋在他的怀里,她整张脸都贴在沈玉胸前,深深吸了口沈玉身上独有的清雅味道,混着淡淡的皂角香气,亲切极了。 “先生,子时要过了。”舒皖闷声道。 “陛下。” “先生,今日的亲亲...先生还没给朕呢。”舒皖有些害怕,她怕沈玉拒绝她,但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沈玉的表情。 他精致的眉目中溢着再明显不过的纵溺,rou粉色的薄唇微启,软声吐露:“微臣...就在这里,陛下...拿罢。” 沈玉竭力装得平稳,但其实他藏在暗处的耳朵早就红了,他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愿,只是当陛下噙着泪看他时,他便舍不得拒绝,又不是没被亲过,还装什么矜持,陛下想要,那他就给。 舒皖惊喜,她再不愿多问一句去确认,就埋在沈玉怀里,抓了抓沈玉胸前的衣襟让沈玉低头,她稍微坐起了一些,就吻到了沈玉柔软的唇。 那点短暂又美妙的碰触稍纵即逝,舒皖意犹未尽,在分开前禁不住在沈玉唇瓣上舔了一下。 好像是甜的,她都想再去抿一抿,含一含。 “玉儿看过内阁规矩了吗?”舒皖哑声问,若是没有看过,怎么会这样乖呢? “没有。”沈玉微喘着,他垂目注视着怀里明媚娇柔的陛下,低声回,“不看了,日后陛下说如何,微臣就如何,不会再问了。” 舒皖听得一阵心动,甚至想就此将沈玉哄上床去,今夜留他抵足而眠。 可她不能,她做不了自己的主,更不能去做沈玉的主。 舒皖又深深在沈玉身上吸了一口,终于依依不舍起身,将沈玉扶起来,“朕送先生回去罢?” “陛下歇息罢。”沈玉摇了摇头,“微臣自己回去。” “那路好远好远,先生自己一个人走,会累坏的。”舒皖夸张地道。 沈玉眸中染笑,回:“不会累坏的,陛下不要担心。” 舒皖没了留人的话,只好站着朝沈玉挥手,沈玉见状便微微一礼,转身走了。 待青年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殿中,舒皖觉得心里好似空了一块似的,她想上床睡觉,又想起那张床是舒长夜待过的,嫌弃地寻着她的贵妃榻躺了下来。 一夜睡去,天际浮白,朦胧中舒皖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脸。 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就瞧见傅闻钦低头看着她,问:“怎么睡在这儿?” “呜——”舒皖委屈极了,连忙坐起来把昨夜的事叭叭跟傅闻钦说了一遍。 “哦。如此。”傅闻钦的语气一点儿也不惊讶,不过她惯来如此,舒皖就没见她惊讶过几回。 “我找到东西了,可以带你过去几日。”傅闻钦带来一个不错的消息,“今日早朝,你尽可能糊弄糊弄,不要提及此事,若有外人提,你也随口带过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