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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嫣便将图尔墩的身形外貌和武功路数都告知给了父亲,姬昶听完有点儿不满,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王修戈,“王郎君现下不知以何种身份,客居益王府?” 王修戈道:“在下微末之身,只能以客卿之身暂居王府,实则居无定所,遇上阿嫣以前,一直是四海浪迹,唯独淮阳有一座帐篷,算是自己的。” 姬嫣听得心里急,差点儿在下面揪他大腿rou,会不会说话啊,见老丈人得说好听的,花样自夸知不知道啊?他都说了些什么! 天啊,这回怕是连爹爹都不可能答应他们的婚事了! 她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个木疙瘩! 姬昶果然十分不满,声音渐厉:“如此,你凭何敢谈娶我姬昶之女?” 即便话谈到这个份上,对于姬昶,王修戈的态度依然保持着尊敬:“蝉身无长物,本不配谈求娶姬娘子,但眼下,还请姬相助力,逃脱与楚王殿下的婚事。” 果然一说到楚王的婚事,姬昶脸色就微微一变,细细盘算琢磨,他突然明白了王修戈的意思,“莫非……莫非是益王殿下得到了什么消息?” 姬嫣从身后拉住亲爹的胳膊,附唇在他耳边说起了悄悄话:“爹爹,我和蝉已经互通了生辰八字,他也早就答应嫁给我了,您就别刁难他了好不好。他也不是什么下三滥,通通都不是,他是我们家的小福星,他救了爷爷,也救了我,女儿是真的喜欢他。如果爹爹不同意,那女儿只能嫁给楚王殿下了。” 姬氏与袁氏一向是势同水火,何况若与袁家联姻,那时姬氏嫁女,怎么算都咽不下去这口气,何况那楚王文不成武不就,整日花天酒地,十七八岁一堆外宅,姬昶焉能相上。再看这个要入赘于姬家的年轻人,有了比较,倒显得没那么碍眼了。 兰陵萧家的世子好虽好,可她不得女儿喜欢,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姬昶负手,对女儿百般维护于蝉,既吃味又不甘,雅月清风的面容上裂了条口子,拂手道:“这事就再议吧。” 他走到楼梯口,要将身迈下楼梯时,蓦地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他扭头看向王修戈,心弦颤了颤,“莫非你……” 不可能,那二皇子早就死在了掖幽宫中,怎么会…… 天底下还有这等奇事?可要不是如此,如何能解释得了这一切?这张脸可跟太极殿里坐着的那位年轻时候太像了! 他是不指望女儿呦呦凭着自己的眼光能捞出个什么深海夜明珠来,可别是真招惹了皇家的官司。 眼见父亲下楼,无奈地离去,姬嫣松了口气,父亲和母亲的态度一样,那就是没有态度。不过姬嫣对父亲比较了解,他多半是纵容着自己,不会为难蝉了,再者,他就自己这个女儿,一向舍不得将她嫁出去,蝉自愿入赘,这是大大地取悦了他。 姬嫣转身抱住了王修戈的腰,脸蛋蹭蹭他的胸膛,安抚他,拍他背部:“放心,没事,天塌下来我罩着你。” 他一声轻笑,将她反身压在了墙边,风雨如晦,飘入楼中来,吹得纱帘翩飞,朦胧间姬嫣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眼睛里,霎时心头小鹿撒丫子就狂飙起来,脸蛋的红衬着胭脂螺黛,愈发如榴花高照,鲜妍软媚。 被囚困于方寸间,挣扎不得,姬嫣小声道:“你、你还没过门就变脸欺负人了?我把爹爹叫回来,抽你一顿……” 话音未落那张喋喋不休的柔嫩红唇便被他低头叼住了,“呜呜”叫唤了两声,欲拒还迎地搂住他的脖子,被他压在墙上亲得毫无保留。 空气都变得凝滞了,在周遭暧昧地升温、发酵,头重脚轻的姬嫣,到底是先败下阵来。 店小二下楼的脚步声惊动了两人,王修戈才松开她,姬嫣嘴唇上的红膏已经凌乱如皱,沿着红艳艳的嘴唇深一层浅一层地铺开,色若霓霞,瑰丽明灿,近观更令他胸口轻轻一荡,不禁道:“成大事必付出代价,阿嫣这样好,有妻如你,死也值得。” 姬嫣闹了个大红脸,伸手堵住他的嘴:“你这个轻薄浪子,别说了,快别说了!” 这并非是他有意说着玩,逗她听的,只是一时没有忍住心头的喜欢,不觉便吐露了心里话,王修戈在皇室长大,怎会不知礼,尚无名分,方才种种实在僭越,令他汗颜,他将她鬓侧的秀发挂到她的耳后,点头,“是我情难自已,一时唐突了,姬娘子恕罪。” 嘴里说着讨饶的话,听着好像压根不是那意思,姬嫣叹了口气,已经开始预见以后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姬嫣拉住他的手,倒没有一点责怪他的意思,只是道:“这里不方便了,送我回去吧。” 王修戈跟从着她来到姬氏的马车底下,她让他上车,与他同乘一车,车绕城而走,向同往姬氏的最远的那条路走去。 上车之后,可算是个说话的地方了,姬嫣问:“益王殿下知道你是谁了么。” 王修戈道:“知道。” 姬嫣又问:“那你就这么信任益王殿下,确定他不会出卖你?” 王修戈道:“不会。” 姬嫣顿了顿,心中想道,当初他只是个七岁孩子,被烈帝狠心地关进掖幽宫,或许这件事导致了他的失望和厌世,为了逃脱出来,他选择了诈死的这种法子,这法子虽然好用,但后续却有许多麻烦。但是他既然对益王深信不疑,姬嫣也不会劝阻什么,只是告诉他:“人心隔肚皮,尤其是跟权势惹上关系的,所以,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待在金陵城了,蝉,你带着我,我们就像你以前那样,四处行医游历,救死扶伤吧?你看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