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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乖乖的闭上,感觉到周岩把她搂进怀里,一只手掌顺着她头发,听到他安心的轻叹,宴星沂心一紧,她其实都明白,这几天的他一定非常担惊受怕。 她装作睡着,无意识的往他怀抱深处缩,周岩立即将她抱得更紧。 ** 睁开眼时房里已经洒满清晨的阳光,对上周岩的眼睛,她愣了愣。他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面前,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他开口,很淡的说句:“醒了。” “嗯嗯。” 昨天装模作样的躲过,今天就不能了,总要面对的。 周岩过来给她掀开被子,敞开手臂,“过来。” 宴星沂笑着爬起来,跪在床上依偎进他怀里,他的吻落在她发丝上,“宴非白和唐晚在等我们吃早饭,抓紧时间。” “嗯嗯。” 他抱起她进浴室,把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她,她刷牙的时候,他就给她梳头发,编了个复杂精致的鱼骨辫。 宴星沂刷牙的手顿了顿,原来他都记得…… 有段时间她跳舞忙,没时间照顾自己,周岩搬来和他住一块,几乎成她保姆。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将生活过程那样,不按时吃饭,不会打理自己,周岩就把三餐的时间空出来陪她,盯着她吃好每顿饭。 她每天早上蓬头垢面去舞蹈室,他把她捉回来摁梳妆台前,生疏的给她扎马尾,刚开始也只会这个,后来他应该去认真的研究过女孩子的发型,开始会变着花样的给她编头发,他编得最好的就是鱼骨辫。 他的手好看,他用这双手握着钢笔签下一份份重要的合同,会拿这双手去打高尔夫,抽烟,端着香槟优雅的穿梭在上流宴会,也会用这双手为她梳头发,编辫子,挤牙膏,做饭,种树,洗衣服。 她的周岩,是这样的好。 宴星沂忽然想起她出车祸消失那几天,她被宴非白带回云川,他忽然出现在窗外,对她说过的那句话——“来接你回家了,沂沂。” 他从来只是喊她星沂,不会喊沂沂,可是那天云佳分明也是喊她沂沂。 周岩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所以才那么喊?而且他说,接她回家了…… 宴星沂怔愣的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现在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原来他要接她,回真正的家。他说过会给她一个家,他果真找到了真正属于她的家。 周岩看到镜子里眼睫湿润的姑娘,放下梳子温柔抱她,“陆星沂,该回家了。” 不是宴星沂,是陆星沂了。 她闭上眼,落下泪来。 ** 宴非白和唐晚昨晚都没有睡好,宴非白心情很复杂,哪怕昨晚安慰宴星沂时说得再怎么冠冕堂皇,但唯一的meimei就要离开,终究舍不得。 星沂和周岩出来后,宴非白的目光很快落在星沂身上,几乎是一眼,宴非白就看出她所做的决定。 她真的要走了,要回去了。 宴非白心口有点闷,就好像原以为属于自己的礼物,到头来却被告知,不是属于他的。 唐晚悄悄握了握宴非白的手,宴非白回握妻子,温声对星沂开口,“过来坐。” 星沂含笑坐下,“哥,嫂子,早啊。” 宴非白:“早。” 唐晚微红着眼眶:“早啊,星沂。” 她还记得当初这个姑娘抱住她,对她说谢谢,谢谢她出现在宴非白身边时的温柔和乖巧,转眼多年,她已经长大了,留不住了,要走了。 唐晚连忙低下头。 气氛有些悲伤,这顿饭吃得有些古怪,但又异常和谐,因为大家都清楚,以后这样的相聚可能会越来越少,所以都分外珍惜每分每秒。 星沂离开时,周岩和唐晚都自觉把时间留给他们兄妹告别,他们落在后面,并肩走着,谁也没有先开口,星沂往宴非白的方向挪步子,宴非白也往她那边挪,越来越近时,星沂顺理成章的抱住宴非白的胳膊,宴非白松了一口气,这是兄妹俩为数不多的亲昵。 宴非白本就不善言辞,不知道说什么,星沂小声数落的声音传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啊,我每次去黑屋子里给你送吃的,你总是呲着牙齿恶狠狠的凶我,每次都把我吓跑。” 宴非白笑:“可你好像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下一次还是会准时出现在那矮小的窗户,小手颤颤抖抖的送进来已经馊坏的食物。” 星沂:“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攒下来的,我都没得吃,给你留着呢!你怎么还嫌弃!” 宴非白轻斥:“难吃死了!” 星沂搂他的手更紧些,宴非白也握住她的手,兄妹俩并着肩一起往前走,迎着朝阳。 宴非白语气怀念:“你从前话很多,会经常跑到那矮小的窗户外面跟我说很多稀奇事,告诉我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 星沂笑着撇嘴:“那都是我瞎编哄你的,我哪里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宴非白被那黑屋子关着,她何尝不是被整个宴家关着,她也没看过多大的天空啊,却为他编出一个斑斓的世界。 宴非白的脚步顿了顿,原本只是觉得心口有点闷,现在却堵得慌。 星沂勾着他手臂继续走,“我记得有次俞凝打我,你冲出来抱住我,替我挨了打。” 宴非白笑:“我记得,俞凝发现是你给我送吃的后,要将我送走,你跪在地上求她饶了我,脑门都磕出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