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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叶琼欢彻底被自己对此的毫无察觉给气笑了。她自以为从来只有自己狩猎别人,哪知道都是要还的。 “你究竟想干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咬唇,“一开始就把我抓起来交给宗门,不是省事多了?” 剑光被召回连照手里。青年的脸色依旧很苍白,却在握住邪剑的那一刻,稍稍回复了些血色。 叶琼欢一看便知,他早已适应邪剑的修行方法了。 和她一样。 “那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连照自嘲地笑了笑,道,“当年说会回来接我的,你去哪儿了?” ——他说他都不记得了,果然也是骗她的。 叶琼欢轻轻抽一口气:“那你也应该知道,我被抓了 ,身不由己。” 连照不为所动,追问:“那我再问你,这十年来,你有没有哪怕一次想起过我?” 叶琼欢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哪能没想起过,可就算想了,也都只是思绪从“连照”两个字上轻轻掠过。 叶琼欢失去自由,自认为自己已经是天下顶顶不幸的一个人,哪还需要去担心一个自由自在的十岁小崽子?他饿了总会去自己找食吃的吧? 仿佛看透了叶琼欢心中所想,连照压了压头,低声:“我现在告诉你,当年,我在那个小草堆旁等你等了三天。要不是被罗浮山的人顺着青索剑找到,这世上就没我这个人了。” 叶琼欢愣住。她确实没想到小崽子会这么死心眼,一直留在原地等她。 她知道他依赖她,却没想到他的眷恋浓厚至此。 但她还是尝试辩解:“但你怎么能都怪在我头上?” “我就怪了又如何?” 连照一句就把她呛住了。叶琼欢哑口无言。 ——行。还真是她叶琼欢的徒弟。都怪她也行。反正她叶琼欢身上欠的债多了,也不差这一宗。 她将被呛住的这一下理顺,叹一口气:“这几日,我也看出来你在罗浮山多年,肯定受了不少委屈。但阿照,我没想过你会走我的老路。” 她骤然转变语气,显然也让连照怔了怔。 叶琼欢抬起脸,苦笑:“你也修习邪术,就是为报我这个仇?还是想报复罗浮山?你有没有想过日后被正道发现的后果,你也要和我一样落得人人喊打的下场?” 连照一时没作声,叶琼欢看有戏,继续诚恳道:“阿照,回头是岸,这把剑不如就让我带走吧。” ——可惜了,就差一点。 连照面露讥讽:“你真认为你能走?” 谈不拢。岂止谈不拢,雪青色剑光再次飞起,就要堵叶琼欢的退路。叶琼欢提剑退后几步,“铛”地将邪剑击退。 她将心一横,就这样与连照动起手来。她原以为靠连照那点修为,三招之内就要被她缴械。 哪知道连照运剑沉稳熟练,一时之间竟和她打了个不相上下。不知连照手上那把邪剑究竟是从哪里得来,只要一缠斗,就开始吞噬叶琼欢飞剑的灵气,几次下来,灵剑剑光越来越弱。 叶琼欢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真要落下风了?不可能吧! 好在她也不是浪得虚名,抬手捏一个诀,灵剑直直朝连照飞去。 这一下,她铁了心不成功便成仁,最不济也要拼个鱼死网破。连照果然没料到这一着,运剑格挡,剑霎时便被击飞。叶琼欢的灵剑擦过连照的侧腰,溅起一片血花。 趁着连照受伤分神,叶琼欢引燃方才暗中设下的冷火,转头就跑。 事到如今,她也没空顾虑什么体面不体面了。在她看来,小猫崽子现在已经变成了危险的狼。 谁愿意招惹他就去招惹吧,恕不奉陪! 叶琼欢原以为冷火再不济,也能拖连照一刻,哪 知道背后风声很快追了上来。 怎么这么快,其实他不是什么狼,是小豹子吧! 叶琼欢一边逃一边运剑拖延,身后的剑光却一直穷追不舍。刚逃出十年禁闭时跑得腿软头晕的梦魇,又上来了。 靠靠靠,非杀了她才肯收手吗?小崽子不是也好好活到现在了,她罪不至死吧? 就这样一个跑一个紧咬不放,正当叶琼欢自己都觉得太过可笑时,只听一声呼喝:“邪剑在那里!” 完了,被发现了! 叶琼欢心中咯噔一声,连忙辨别追兵的方位。怎么回事,好像三面都有? 她迟疑下来,脚步就慢了。后心的呼啸声接近,叶琼欢猛然反应过来,想前倾避过去。但她刚刚稍弯了些腰下去,只觉得后背一重。 “砰”的一声,叶琼欢结结实实一头扑了下去。 雪青色剑光擦过她头顶,直直照原来的方向飞去。叶琼欢肺部被压得剧痛,险些一口气没抽上来。 ——等、等等。 压在她身上的这么一大块重物,到底是什么? 叶琼欢背过手去摸索,下一刻,手腕却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了。 好惊悚! 叶琼欢辨别出身后的人是连照,刚想说些什么,又一只手覆上她的后脑,将她的整个脸压下去。 叶琼欢啃了一嘴泥,整个人都宕机了。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人声:“邪剑飞走了!那边的人……是连师兄?” 还好,过来的是罗浮山弟子,里面没有胥九安。 叶琼欢的头还被连照摁在土里,只能听着脚步声纷纷靠近。还有人惊叫:“连师兄,你受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