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短短一年的时间,陆洐凭借着和英国领事馆大使罗伯特的关系,拿到了德国方面的资金,扩大了原有的小钢厂,原本的小型钢厂一跃成为了钢材业的行巨头。紧接着陆洐成为了上海法租界的首位华人公董。 说到陆洐如何同这位华人公董攀上关系的,还要从那幅耶稣像说起,罗伯特的叔父安德烈伯爵就是那位想要中金购买绣品而不得的人,那日后,很快他就找到了陆洐,陆洐告诉罗伯特,这幅绣品他送给了苏绣大师沈寿的后人,罗伯特表示很钦佩他的人品,后来天介绍罗伯特同余瀚文认识,罗伯特在见到天香阁其他绣品后惊叹于苏绣的细致精美,回去后罗伯特把他看到的告诉了他的叔父,安德烈伯爵表示很有兴趣,日后还促成了一桩中英贸易,从那以后陆家开始涉猎洋行生意。 随着陆洐的扶摇直上,沈家也沾到了不少的光,以前陆家出去谈生意除了凭借自身的优势,对待甲方是偷寒送暖曲意逢迎,可现在,陆家更本就不需要出去谈生意,生意就会长上双腿自己跑进沈家,为的就是能和陆洐攀上关系。 除了这些生意上的事情还有一件天大的喜事,在今年开春的时候,陆洐迎来了他和沈之华的第一个儿子,在从前的日子里,陆洐一心就想着如何把企业做的更大更强,想着如何在这云龙盘踞的上海留下他的名字占据他的一席之地,事实证明他也做到了,可他在触碰到小家伙柔软的身躯的时候,他似乎找到了他人生的新意义,具体是什么意义他现在还说不明白,但就是有隐约的感觉,他的人生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自从沈之华怀孕后陆家就又给她找了个丫鬟,丫鬟叫春桃,原本是隔壁吴家二少奶奶的贴身丫鬟,为人很机灵又很能干,后来吴家败了这丫鬟就被陆夫人买了过来,吴家二少奶奶待下人异常苛刻,所以春桃到现在一直都异常胆小,常常是草木皆兵,总是幻觉沈之华好像哪里不高兴了然后自己在那边颤颤发抖,还得要沈之华不停的安慰她说没事没事,不要多想。 春桃来了之后小婉的活儿就更少了,几乎就是陪着沈之华聊聊天而已,沈之华对于小婉的疼爱是陆家有目共睹的,下人们时常讨论,这小婉既不是姨娘又不是通房丫头,可吃穿用度却是半个小姐,对于沈之华对疼爱,小婉一直是心存感激。 沈之华一心想要给小婉许一门亲事,可小婉就是不同意,她说要陪小姐到老,沈之华感动之余觉得是小婉被阿德伤到了,她试过开导小柔,可小婉依然不愿意嫁人。 现在雷家的事情也已经尘埃落定了,李介偷偷调查路易斯公司的事情被孙礼正察觉,原本以为会惹出什么乱子,李介寻思着什么时候开诚布公的和孙礼正谈一谈,可还没等李介去找孙礼正,孙礼正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孙礼正的意思是分家,主楼和医院依然归雷家所有,而其他的洋行和副楼归他,雷老爷是坚决不同意,雷夫人也气的昏过去好几次。 为了这件事情李介调职回了上海,现在是上海盐商银行的行长,当时雷家发动了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无奈躲在路易斯背后的人实在是太有势力,雷老爷后来找过杜先生,可杜先生的好友张长林也搅和在其中,杜先生是不便插手了。 眼看用硬的是不行了,那么只能用软的,雷宇仪找了雷宇琳谈心,可雷宇琳现在的脑子里已经完全没有了雷家,她让雷宇仪劝劝父母,说孙礼正不会让大家吃苦的,还说孙礼正这么多年来为了雷远洋行是如何如何的吃苦,就是把雷远都给孙礼正又有何不可,问雷宇仪雷宇辰这么多年来可过问过一次洋行的事情,雷宇仪只好无奈的结束了和雷宇琳的交谈。 事情发展到后面,对雷家越来越不利,后来雷远洋行发生了一次大换血,曾经在雷家工作都员工如今是一个都不见了,换来的都是新面孔,曾经往来的公司也全部结束了生意,现在的雷远洋行,在做什么,贸易往来的公司是那些,资金的流向,雷老爷是一概不知了。 雷老爷和雷宇辰都很气愤,但是关于气愤的原因就大相径庭了,雷宇辰知道,这路易斯贸易明面上只是日用品,药品贸易公司可实际上却是走私毒品和军火,和路易斯贸易合作简直就是在吃人血馒头。 雷老爷气愤的是他一心想要把雷远洋行交到雷宇辰的手中,对于孙礼正,雷老爷一直是很喜欢的,可这种喜欢更像是对待一个办事牢靠的员工的那种喜欢,一个员工一个外人要夺取他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产业,他自然是气愤的。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雷家人就要被孙礼正给扫地出门的时候,孙礼正又一次开出了条件,条件依然没有变,雷远洋行和雷公管副楼归他,主楼个医院归雷家,从此雷家中间起出一堵围墙,分出一个孙公馆。 条件还是当初那个条件,可境遇却变了,现在所有的情况都是对雷家不利的,不答应孙礼正的条件,极有可能他们什么都得不到,所以这次,雷老爷同意了。 雷宇辰对于贫穷的病人仅仅象征性的收取一点费用,对特别贫穷的甚至是分文不取,所以没了雷远洋行作为后盾给予资金支持的雷氏医院更本是入不敷出。 原本陆洐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十成十的生意人,生意人就该有最坚硬的心和最果断的大脑,可自从有了孩子以后,陆洐的心开始变得柔软起来,开始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怜悯之情,所以当陆洐知道了雷氏医院的现状后就开始资助雷氏医院还成立了红十字基金,专门帮助看不起病的孩子。 生活像是一个巨大的推手,他会悄悄的改变着所有人,当你还觉得这世界一成不变的时候,往往一切都已经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