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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人厌的笑。 你将脸别开,又看他一眼。 在这关头,活动室的门被人敲响,你朝门口看去,看见正推门而入的傅和玉,他只来得及冲你笑一笑。 谢飞松的声音响在你耳边:“第一次排练一般会有很多问题暴露出来,搞不好还要配合着改剧本,就算演得不好也正常,不要紧张。和玉有空,我就喊他提前来了,你可以和他先练练,找找感觉,一会儿上台就不怕了。” 你听明白了。 谢飞松怕你一会儿上台紧张,特地把傅和玉提前喊来陪你排练。 这件事做得太过体贴,反而让你忍不住看向谢飞松,满腹狐疑。 谢飞松一眼看出你的意思,捂着心口,故作伤心:“陈方圆同学,你老对我有偏见,我也是会伤心的。” 他在刻意搞怪,气氛一下变得同往常一样,你却愣住,忍不住细细思量起来。 虽然他说话还是那样,真真假假难以辨明,一颗真心藏在万里深处,谁都不给瞧见。可他同你立下约定以后,再没做一件让你看不过眼的事,对你也足够体贴周到。堵住嘴巴就是一位活脱脱的良师益友。 是你先入为主,又没能及时自省,以至于被偏见蒙住眼睛。 谢飞松也许真的是会伤心的,哪怕他能笑嘻嘻地将这件事拿来做玩笑。 “对不起?”你试探性地说。 谢飞松反而怔了怔,不过很快又笑起来,道:“来来来,把手伸出来。” 你深深觉得他要整你,片刻后又为自己刚道过歉就这样想他感到抱歉,老老实实地伸出手去。 谢飞松像弹钢镚儿一样,在你手背上弹了一下,道:“行了,原谅你了,下次不要再犯啊。” 你收回手,看着手背,分明才刚弹完,可不要说痛觉了,连点感觉都没留下。你小时候也是被表哥这样弹过脑门的,不知道是额头比较敏感还是怎样,弹完老半天还疼,于是表哥因为没轻没重被大姨揍了一顿。 傅和玉从进门起就静静看着你们说话,原本面上也是带着笑的,可渐渐地,他突然觉得你们俩都变得很遥远。分明你和谢飞松都是他的朋友,可在你们说起话,看向彼此的时候,他好像被你们一起忘却了。 你们以前不是这样的,在他没出现在戏剧社的日子,好像有什么突然改变了。 本来也没关系,毕竟傅和玉不是占有欲强烈的人,纵使朋友一时忽略自己,也不会给他带来多少不适,随遇而安得很。 可今天这脚就像不听他使唤一样,硬生生往前迈了几步,他听见自己说:“赶快开始排练吧,不然时间到了,就要去大礼堂那边一起彩排了。” 是他在说话吗? 傅和玉一时竟有些茫然。 谢飞松看了他一眼,对你道:“快练吧。” 你想起自己即将要在众人面前演的戏份,胃一下变得沉甸甸的,突然什么都不在意了,一心拿出自己那份剧本,临时抱起佛脚。 看见你这样,谢飞松与傅和玉都笑了,气氛一下变得轻松起来。 谢飞松坐到里间,将外边的舞台留给你们俩。 傅和玉也拿出他那份剧本,里边是做过笔记的,所有和冯生有关的地方都被黄色的荧光笔做上记号,方便他一眼看出。 和他相比,你的剧本要更花花绿绿,康乐郡主和不同人的对话用不同颜色标出,每一种颜色都代表一种情绪状态的基调,旁边用小字写了不少只有你自己能看懂的零碎笔记。 和冯生的对话,你用的是浅蓝色的笔。 你与傅和玉的对手戏不算多,回忆里总共三幕,一幕教学相长,一幕眉目传情,再一幕就到生离死别。 而在古代场的最后,在你登基之日,傅和玉还会出来在人群里露个背影,叫观众疑心,到底是你们演员重复使用,还是冯生没死,王爷当年到底让人救他一命,而你们也遵守诺言,此生不再相伴。 傅和玉搬来一张桌子放在跟前,用手一撩不存在的广袖,对你道:“郡主,请。” 戏便开始了。 第57章 傅和玉的冯生 过速 傅和玉的冯生和谢飞松的冯生不太一样。 虽然谢飞松说自己只会看不会演, 但陪你彩排时,演出来的情感却是充沛的。你能察觉到那种情感全靠技巧演出,但即使是假, 也假得很真实。 傅和玉却不太一样,比起台词, 他更擅长通过动作来塑造人物, 眼下, 腰板一直,动作一板正,一个心性刚直的形象便透出来了。 和谢飞松一起演的时候, 你能感觉到冯生对康乐郡主的情意,与傅和玉一起演时,则能更多感到冯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前者更加凸显康乐郡主,将冯生作为丰富郡主人设的一颗棋子,后者则更注意角色厚度,通过人设本身的相配来提升配对感。 两种演法各有优劣,在康乐郡主只有少少戏份的情况下,并不耽误你们的演出。 只是谢飞松用感情带着你的时候,你能跟着牵出感情, 傅和玉用动作表现剧情,你反而一时不知该怎么演了——不是一个戏路上的。 想想到时对戏, 一个不会喊,一个只会喊, 看起来肯定很奇怪。 若不是谢飞松在里间看着屏幕, 你觉得刚刚已经能听见他的笑声了。 你不是躺在地上等着人来教的性性格,想了想,迅速模仿起傅和玉, 用动作来表现心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