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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一记耳光重重抽在齐怜雪脸上,这才止住了她癫狂不休的叫喊。 “冤孽啊,冤孽!” 齐夫人一巴掌过去,只觉浑身力气也被用光了,软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这辈子,精心养了一个养女,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行至半生找到了自己的亲骨rou,亲骨rou却六亲不认,不惜与她对簿公堂。 齐夫人哭得昏天黑地,齐怜雪挨了一巴掌后却疯得更厉害,跳起来就要掐秦山芙的脖子。 韩知县见状立刻让衙役将齐怜雪押在地上,怒斥道:“简直胆大包天!不仅做下杀人夺财的恶事,非但没有一丝悔过之意,还在公堂之上妖言惑众!来人,将这罪女押入牢中,听候发落!” 衙役齐声应是,正要将厉声大喊的齐怜雪押走,就听远远一人大喊: “韩大人!不成,这万万不成啊!” 第3章 律所开张接单子啦 一个膀大肚圆的男人叫唤着,一路风风火火冲进衙内,扑通一声跪下磕头。 秦山芙原本不知这人是谁,可一听齐夫人哀叫了一声老爷,瞬间明白这就是齐员外了。 想必是家仆见势不妙赶忙回去通知,一家之主这才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这厢韩老爷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谁让你进来的!” “韩大人,这紧要关头,在下实在顾不得许多规矩了。” 齐员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连连拱手告饶:“今日上告之人,的确是我的骨rou,然而怜雪也是我们齐府的女儿,二人所争之事,委实是笔糊涂账,说穿了都是家事,实在犯不上闹官司,请韩大人高抬贵手,由在下将两个孽障领回家好生教养吧!” “齐老爷此言甚是荒唐!” 谁是他家的孽障?秦山芙当即驳斥回去,一点情面也不留。 法庭上总有这么一号人:事实不利,就说法理;法理不占,就扯事实;如果法理和事实都没胜算,那就上来先把水搅浑,把法官绕晕之后强势带节奏,引导法官出一个和稀泥的糊涂判决。 而齐老爷正是这种路数。 秦山芙也算是身经百战,果断反驳道:“大人,齐老爷所言差矣。今日所争之事,分明人证物证齐全,怎么能是糊涂账?并且害人性命分明就是《大宪律》里有明文的罪行,国法难容,又怎会是家事?大人,您可要明断啊!” 齐员外第一次见秦山芙有理有据地与人分辨,不由愣在原地。 听来报的小厮说自己那不成器的女儿今日像换了魂似的,起初他不以为意,不想她当真变了个人似的,成了个棘手的厉害角色。 韩知县听秦山芙说得在理,望着一桌案的证据,嗯了一声:“本案事实清晰,证据齐全,并非一般的家里长短,本官须依法处置。罪女齐怜雪杀人夺财,罪大恶极。来人!” 眼见韩知县抬手拿令签准备了结此案,齐员外登时急得满头大汗,豁出去大喊:“韩大人!万望三思啊!怜雪毕竟与令郎韩公子有了终身之约,倘若这样处置下去,这、这……” “什么?!”韩知县手重重一抖,差点以为自己耳背。 齐员外见韩知县一脸茫然的神情不由一愣,“难不成令公子还没跟您提……要娶我家怜雪的事?” 韩知县愣了一秒,登时气不打一出来。 有没有提娶亲?当然没有! 他那不省心的不肖子,一天就知道画那些猫猫狗狗,他娘给他塞个通房都费劲,怎会突然开窍要成亲! 韩知县一拍桌子:“休得胡言!我儿怎会与你家这种品性的女子相好,莫不是你狗急跳墙胡乱攀扯!” 齐员外急道:“韩大人,这种事我们怎敢编排?不信,您问问令公子啊!” 众人闻言纷纷嗤笑起来。 这齐家真是昏了头了。闺阁女子与外男私相授受,父母知晓不说,竟堂而皇之对外喧嚷,仿佛是什么得意事一样。况且真要有什么苟且,知县老爷还能当众承认不成? 齐夫人只觉得众人口舌犹如利剑穿心,面上臊得不行,一咬牙扯着齐怜雪催道:“愣着干什么?你倒是说话呀!你与那韩家公子到底是怎么说的,那香囊在哪?快拿出来让韩大人瞧瞧,快啊!” 秦山芙闻言一阵无语,没想到齐家夫妇竟能蠢到这个地步。怪不得小说里齐家越来越不成样,真跟那街上的破落户没两样了。 这种徇私情的事情,他们嚷得越凶,韩知县为了撇清自己关系就会将齐怜雪判得越重,这对父母哪是来求情的,分明是来给齐怜雪催命的。 眼见韩知县在上面如坐针毡,气得面红如血,秦山芙暗自笑了笑,准备帮韩老爷说几句话,赶紧卖个好。 毕竟,在法庭上气死对方当事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赢得法官的心。 秦山芙对齐家夫妇呛道:“齐老爷,齐夫人,案子的苦主是我,与那韩公子又有何干?《大宪律》写明了的,只有苦主相饶,才能酌情减刑。你们不来找我说情,提那摸不着影的韩公子作甚?” “对!没错!你们攀扯本官的儿子作甚?要想求情,得苦主点头才是!” 秦山芙心里好笑,韩老爷的立场已经彻底偏向她了。然而韩知县话音未落,忽然一串极其刺耳的笑声传了出来。 众人一愣,寻声望去,只见被押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齐怜雪咯咯笑个不停。她不说话,只是个笑,乍一抬头,竟是满面泪痕,俨然已有了疯癫之症。 --